”两个人起身:“我们这就去丞相府请罪。” 随着两个人离开,正厅就恢复了寂静,赵岚搂了搂自己宽大的袍子到正座旁边坐下,上面放着的一杯茶还冒着热气。 赵岚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心头不由得感叹,这孙望衔做事还真是从来不半途而费,就连对这两个小小的家丁,都要玩收拢人心那一套。 屋中的熏香正燃着,正宗的檀香入鼻,缥缈似仙人。 孙望衔就要搬入公主府去住,以后这孙府不就是他的了?想起以后逍遥的生活,想起这庞大而精致豪华的孙府,他的嘴角忍不住就翘起来。 正得意着,孙望衔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他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孙望衔的神情并不好,也可以说,自打今日回来后,他一直都是这种阴霾的神色。孙望衔看了他一眼道:“去赌场里重新挑几个人回来,最好是受了欺负的。” 赵岚诧异道:“这几个人是大人废了心思才招拢的,该怎么处置他们?” 孙望衔眼睛望着远处虚无处,冷笑着弯起嘴角:“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他们刚刚才去丞相府,若是现在出事,大家难免会觉得是丞相…” 孙望衔冷哼一声:“要的就是这样。” 吩咐完毕,孙望衔就转身走了,赵岚怔怔的,望着孙望衔离去的背影,心头忽地就生了一身的冷意。 长乐公主府设在通化坊,与孙望衔的府邸离得极近。 成亲那日是个好日子,和风通畅,冷暖合宜,南太后和皇帝都到了,喜庆的乐声中,送贺礼的队伍绵延了六七里。 典礼落成的时候,永昌侯的旨意也下来了,周围一片的叫好声。五公主眸色盈盈的看孙望衔,轻声道:“这是本宫为驸马爷准备的,驸马可开心?” 孙望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微笑道:“微臣叩谢公主大恩。” 直到酉时才得了闲空,在殿中南太后坐正中央,驸马与公主在右下侧同席而坐。 南太后看着他们两个很是满意。 因为南太后有旨意在先,今日只论亲疏,不论君臣。所以孙望衔竟然坐在皇帝的对面。 这一番安排皇帝并未反对,可尹安却在门外廊下跪着,直言此事于理不合。在尹安的争辩下南太后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她示意南丞相处置,南丞相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两耳不闻。 吏部掌控着朝堂上所有官员的升迁调任,原本皇太后就对南丞相竟然让尹安做吏部尚书一事极为不满,再经历此事,更是对南丞相失望。 孙望衔接人待物又极为妥帖,她渐渐的就将目光转向了孙望衔。 大婚典礼在酉正终于结束,南丞相回到府邸时,已经身心疲惫。 皇太后对他的不满他自然清楚,可是他对南家对太后的心意,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他也不愿意提拔尹安,可是不提拔尹安,又要用什么手段来让皇帝妥协,给孙望衔永昌侯之位? 轿子刚刚在丞相府落定,南丞相刚要下轿子,就看见丞相府门口跪着两个人,袒露着上身,背后插着荆条。丞相府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他脑子一晕,就看见那两个人对着他大声道:“丞相昨日没有见到驸马,全是小人们狗眼看人低。丞相爷大人有大量,惩罚小的们,放过驸马爷吧。” 说完便是磕头。 他身心不豫,自然是不愿与这些人多加纠缠,想直接进府,没曾想那两个人竟然是直接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一时别提有多狼狈了。 南丞相呼叫府上的家丁,可那些家丁们全都被人拦住,他就在丞相府门前被挡了快一刻钟,直到轿夫前去叫了巡营来。 巡营带走了那群人,可丞相的面子已经全失。常喜冲过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常喜看到这阵势两眼发黑,自打他跟着丞相,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阵势了,谁敢对丞相这样? 这孙望衔,还真是… 还是要去向萧旌禀报这件事,南丞相公然被孙望衔派人侮辱,这件事绝非一个小事。南丞相是儒相,一向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孙望衔如此做,几乎是公然与丞相为敌了。 他私心里觉着,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隐情,孙望衔不像是一个无脑的人,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