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梳流仪走后,布烺只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他喜欢上了品茗,甘甜清冽,好似梳流仪沉静的模样,能让人的心灵回归平静的港湾。 “她就这样离开了吗,可我用什么理由让她留下呢?” 布烺正在海棠亭畔饮茶,惆怅沉思,忽听到总管来报,“大司空!梳流仪求见!” “快请!”布烺殷切期望再见到她。 “大司空!快救侬智高,他被大司马抓去做苦力了。”梳流仪一见到他便跪下哭求道。 “饮了这一杯茶!”布烺毫不在乎梳流仪的哭求,多大点事儿,随便派个弟子去便搞定了。 布烺将一杯茶递至她面前,他的私欲在膨胀,梳流仪又进来便不想让她走了,她那么一离开似乎将他的心也挖出来,一并打包带走了。 “大司空!大司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要你肯救出侬智高,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梳流仪泪眼婆娑。 “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做事,难道你不想跟侬智高团聚了?”布烺伸长了脖子,两只眼睛突兀地瞪着梳流仪。 “我和侬智高今生再也不可能了!倘若我跟他在一起,大司马就会向他索要大额的赔偿金,我人不回去,大司马就没有理由向他索要赔偿金。大司空,就让我留在这里服侍您吧!”梳流仪语气坚定,似乎在祭奠她已殇的爱情。 “好!就让廖峰来向我要人,看他还敢不敢找你们麻烦!” 布烺侧目打量着梳流仪,感觉她跟之前不同了。布烺的心念在动,气息鼓动衣裳,衣角随着翻飞而起,划着优美而凌厉的弧度。 衣袂撩到了梳流仪,她顿感俩人力量的悬殊,强大的冲击波卷起一阵巨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股气息来自布烺体内,他的杀伐气息很重,梳流仪明知自己无法与之抗衡,但她依然决定以卵击石,助各地反对希黛王朝大军们一臂之力。 谁不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真的被逼上梁山了,柔弱的梳流仪亦能化身勇敢的战士。 她在思忖着如何除掉布烺,他是希黛王朝的擎天柱,只要扳倒了他,希黛王朝大厦即刻倾倒,很快便能推翻奴隶制度了。 布烺一完蛋,那些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廖峰之辈,必定会被除之而后快。 梳流仪妄想用一己之力谋杀布烺,将生死置之度外。 布烺吃着梳流仪做的酒菜,吃着吃着,他觉得不对劲,脸色暗沉。 他只用嗅一嗅,便知道菜里有没有毒,是何种毒。 他心中暗道:梳流仪,你想谋杀我?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我保侬智高平安无恙,你怕遭到报复,我便好心收留你,让你有安身立命之所,你居然在酒菜里下毒,想让我死? 布烺将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得嘎嘣响,想杀他的人多了,还未见过一个像摇连袭的人想杀他,有点意思,布烺的唇角浮现了一缕调皮的笑意。 在没有发现梳流仪有谋杀他的心之前,布烺只把梳流仪当作摇连袭的影子,多看几眼,聊表思念。 此刻梳流仪一下子被他抬到了能跟他演对手戏的位置,看他怎么处置一个想要谋杀他的人。 “你们过来!”趁着梳流仪不在现场,布烺一声令下,他的四大弟子齐齐上前,道:“弟子在!” “去!彻查梳流仪!”四大弟子被布烺阴沉的神色,吓唬得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这是······” 梳流仪被毁容时,分明看到大司空心疼至极,不惜花重金为她医治,痛骂廖峰为她撑腰,这会儿怎么就不喜了?好像要把她当犯人对待? “你们亲自到梳流仪的家乡,调查有关她的一切事宜!记住,不许逼供她的亲人,要用金钱诱使。” 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打听不出来的,很快,冷王面就把调查到有关梳流仪的资料呈上。 梳流仪是圣埠部落人。当年,布烺侵略圣埠部落时,她的阿姆在自卫战中牺牲,布烺就是杀死她至亲的仇人,尽管不是他亲手所杀,也是他带去的兵卒之手,所以此仇不共戴天。 梳流仪的性格不讨喜,有点倔犟,她的阿姆反对她跟侬智高在一起,她偏不听,与她的亲人断绝了关系,远走他乡。 圣埠沦陷之后,梳流仪和侬智高被迫做了几亿年的苦奴。 原来如此!布烺紧抿的唇蓦地松开了,带着一股欲说还休的调皮感。 布烺叫来梳流仪,笑着邀她共餐,“梳流仪,请坐!这一大桌子的酒菜,我也吃不完,就赏给你吃吧!” 梳流仪心头一惊,眉心一跳一跳的。这酒菜里被她下了慢性毒药,吃多了会精神不振,厌食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