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喝下一碗粥,殿内一阵静默。 最后是陆白打破静默,“阿竹困了吗?要不要休息?” 崔玉竹确实很困,强硬着熬了几天,这会儿陆白醒来,他的身体便开始抗议。 他没回这话,而是问道:“你呢?刚刚醒,有睡意吗?” “累得厉害,有点困。” “那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去软榻。” 陆白的手落在锦被上,刚刚掀起,又放下去,装着点点震惊道:“阿竹这是嫌弃我身子受伤,不能伺候你?” 崔玉竹:这人的思绪到底是怎么跳跃的?一切无奈,他只能配合着解释:“你后腰有伤,我习惯抱着你睡,怕伤着你。” “无碍,还是一起吧。”陆白掀开锦被,“一个人睡觉怪冷的。” 到最后,两人同睡一榻。 第一次。 动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有相拥而眠。 崔玉竹格外不自在,总是想把人捞到怀中,每次想法刚起,又想起陆白受着伤,硬生生给忍下。 崔玉竹自认忍得挺好,结果第二日醒来,他还是把陆白捞在了怀中。 此刻,陆白已经醒了,头枕在他的臂间,手指蜷缩在两人的胸膛间,崔玉竹低眸一看。 那人正在玩弄着自己的发丝,左右各分出一缕,编着辫子,编好又拆开,拆开又编好。 崔玉竹忍不住询问:“你为何总是喜欢玩我的头发?” 陆白抬眸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玩,“无聊呗,你又没醒,没人陪我玩。” 崔玉竹忽然想起陆白给自己画猫的神奇操作,相较之下,玩头发也挺好,便没再多问。 不过,帝王也没再由着陆白一直玩,十来个呼吸后,他抽回自己的青丝,起身下榻,早朝时间快至,这年节刚过,他若接连罢朝,总归不好,“我去上朝,你自己先玩,下朝后回来陪你。” “好,”陆白应着,“要我帮阿竹穿衣吗?” 他虽是这么问,身子却半分没动,安安稳稳躺在龙榻上,只提溜着一双瑞凤眼看着人。 崔玉竹本不想说什么,见他那双眼睛,最后没忍住,道:“你现在能爬得起来?” 陆白认认真真回道:“帝王有要求,身为臣子自然爬得起来。” 这揶揄的话,崔玉竹颇为无奈,道:“你啊……,歇着吧,我让秦忠进来伺候。” 陆白撑身坐起,身子陷在软枕里,看着他,笑着问:“阿竹心疼我了?” “是,我心疼你。” 说完,便喊来秦忠。 秦忠来得很快,两人便停下话。 口头不言,崔玉竹心中却计划着事。这早朝每日一次,是时候可以改一改了。 以往早朝勤恳,是大梁刚定,要想大梁走向鼎盛,自然该多花些时间,后来日子一长,习惯成使然,倒也没改。 现下嘛…… 是时候改一改了。 身体疲累是其次,留点时间陪陆白也可以算为原因之一。最为主要的,还是那群大臣闲来无事,每日早朝尽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个不停,听得人心烦。 换好朝服,他对陆白道:“我把秦忠给你留下,你有事吩咐他就行。一会儿我会让季连云过来诊脉,你好好配合他,别玩小孩子脾气。想玩游戏,也得把身子养好才能玩。病恹恹的,游戏可不好玩。” 季连云前不久说过,这人对他自己的伤完全不在意。崔玉竹有理由怀疑,自己不在,这个人怕是没有几分心思配合季连云诊脉。 故而,他不得不叮嘱一番。 陆白从软枕里撑起身子,笑着靠近帝王,“阿竹这是有多不放心我?要不把我一起带到朝上去?亲眼盯着?” 崔玉竹:“……,别闹,好好休息。” 陆白叹着气,重新陷进软枕,“哎,看来我还得加把劲,才有祸乱朝纲的资本。” 崔玉竹刚行到拐角处。被他这话怔住脚步,神情微变,很快又恢复常色。掀开珠帘离开。 秦忠没有离开,陆白不想起,便没让他伺候,一个人躺在榻上发呆。 约摸一刻钟后,季连云赶来,见着他第一眼就道,“精神气不错,可喜可贺。” “那还不得多亏季太医医术无双。” 殿内就两人,秦忠候在殿外。季连云直接坐在脚踏边,用眼神示意陆白伸手,道:“我可没听出来你这话有几分真心。” 崔玉竹到底多想了,陆白很配合地伸出手腕,道:“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