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 杀人诛心，陆白做的真好，崔玉竹忍不住想。 可能吗？ 可能性真得很小很小，犹如漫天飞舞的尘沙，细小的让人看不清楚。 可是…… 纵使知道很小很小，崔玉竹还是控制不住生出种种期许。 万一呢……？ 也许呢……？ 为着这个万一和也许，他问出口，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实话，这样的回答，还不如一字一句确信的答案，至少可让人彻底死心，落出这种心知肚明又忍不住期许的答案，实在是诛心。 陆白看着那他逐渐黯淡的眼神，道:“其实……，你没猜错，我就是放给你的。” 暗淡的眸光忽然明亮，又转瞬消失，崔玉竹没有言语。 陆白回到他身旁，主动牵过他的手，很认真地道:“没有骗你，真的是放给你的。” 周遭热闹非凡，声音嘈杂，帝王什么都没听到，脑海里来来回回、不断回响的，全是陆白那句话。 当万一和也许成真，那心知肚明又让他不敢确信地落出答案。毕竟，他们之间所有的种种，全是一场游戏，由陆白挑起的游戏。 到最后，崔玉竹还是忍不住问:“愿望是什么？” 陆白未答，笑着问他，“阿竹不妨猜一猜？” 会是什么？崔玉竹心底闪过些落寞，片刻，道:“希望我早日暴毙？” 陆白噗嗤笑了，好久才道:“阿竹，你……，你还真是……。” 他没将话说完，改口很认真地道:“不是。我许愿，你可以长命百岁。” 崔玉竹诧异，眸里的光尽是不可思议，然后千奇百怪地变化着，说不出来具体的意味来，言而简之，什么都有。 “阿竹不信？” 信吗？ 该信吗？ 能信吗？ 可以信吗？ 崔玉竹自知做过太多对不起陆白的事，这些时日伏低做小做过的种种，不足以平复曾经的伤害，这话的可信度真的微乎其微。 “你看，”陆白道，“我先前就说过，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信任。我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你都会保持迟疑的态度去考究。” “你希望那河灯是放给你的。我说是，你不信。我说希望你长命百岁，你也不信。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拿出证据，证明那河灯就是为你所放。” “我……，”崔玉竹卡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陆白道:“你只是觉得伤我太深，我不可能去为你放一盏河灯，可你又寄希望于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于是，当万一从我口里成真，你心中那万一之外全部倾巢而出，占据你所有理智，在告诉你，那不可能。” 崔玉竹无言以对，陆白的每一句话，都对应着他心中每一丝顾虑。 “那么，自最开始，你就应该确信你心中的答案，不要问出口。弄到最后，伤人伤己。” 长街热闹不止，两人却就此沉默。他们依旧相携往前，热闹是别人的，静默是他们的，都困在各自的思绪里游荡。 许久，崔玉竹乱七八糟的神色渐渐清明，他手间用力，带着陆白穿过拥挤的人潮，行过拱桥，停在一处柳树下。 两条街道，拱桥相隔，一边灯火通明，人潮涌动，一边黯淡无光，人烟罕至？ “阿竹带我过来是想要玩什么？”狐狸眼装上不一样的眸色，落之而出的挑逗变成赤裸裸的勾引。 崔玉竹将陆白抵在树干，狠狠地吻下去。停歇时，他说:“陆白，你说的没错，我不信你，不是不愿信，是不敢信。我做过太多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不敢去奢求什么，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奢求。自相矛盾，却又无可奈何。” 陆白依靠在树干，没有直起身，河对岸的灯光映射过来，打在那半张脸上，将他的面色照出红光。 “阿竹拉我过来，就为说这些吗？” “是。你方才说我问出口是伤人伤己，我仔仔细细去揣度，结果确如你所言。毕竟你说的没错，信任两字，于你我而言，犹如浮云。” 崔玉竹静默片刻，继续说:“我和你之间，隔着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怨恨在心，信任就不会出现。你不信任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温情，我不信任你给我所有的美好。” “嗯。就是如此，所以我才说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伤人伤己。” “可是，陆白。我不想要这种不信任一直梗在你我之间，我想要你我之间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