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了有些日子,陆白不介意给崔玉竹一点点甜头。 至于这甜头落在崔玉竹身上,是折磨还欣喜,那就只有崔玉竹自己知道了。 两人纠缠八年,陆白太了解崔玉竹的性情。 那一点似真似假的希望,足够对方深思纠结,却又害怕胆怯。在两者之间来回拉扯。 自己今夜这一出,崔玉竹恐怕除了这些之外,更要多加几种乱七八糟的思绪了。 陆白在这世上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他的依靠。 而…… 对手却站在权力巅峰。 这样的悬殊,陆白没有实力可以与崔玉竹抗衡。 想要复仇,方式千种百种,一刀毙命太过便宜敌人。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自己受过的伤仍在。对方不过失了性命,也许那人贵为天之骄子,投胎转世或者如自己这般,来个借尸还魂,带着记忆,照样来纠缠自己。 这不是陆白想要的复仇方式。他要以人心为战场,把崔玉竹钉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无法自拔。 崔玉竹不曾想过,一场试探,会是这个结果。 可…… 陆白所言字字句句打中崔玉竹。 的确,就算试探出结果又能怎样?诚如陆白所言,这个结果,自己依旧会持九分怀疑。 崔玉竹后知后觉,今夜,自己大意了。 陆白此人活得很清醒。 话题无疾而终,两人再一次默契揭过前尘,不再提起。 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场游戏仍在继续,越往后,越…… 两人刚穿好衣,房门敲响,紧随而至的,是德安的声音,“皇上,陆大人的药熬好了。” 崔玉竹将陆白安置在榻,这才让德安进屋。 德安全程垂眸,把药送给崔玉竹,又默默退出去,候在屋外。 崔玉竹知道陆白不喜喝药,坐在榻沿轻声哄他,“你今夜受了寒,喝点药预防,风寒发热对你身体不好。” 陆白又恢复成做妖的狐狸精,缩下身,将自己埋在棉被之下,“不要。苦。” 他在做选择,今夜若是风寒发热,是自己更为难受些?还是崔玉竹更为难受些? 答案是崔玉竹。 不过他最终还是喝了药。 以对方现在对自己的在意程度,今晚自己再如何闹,崔玉竹恐怕用强也得让自己把药喝下去。 他今夜太累,不想和崔玉竹闹太久。对方哄了两句,他便把药喝了。 然而…… 这药没用。 临近天亮,崔玉竹便感觉到不对,怀里的人温度越来越高。 他昨夜太累,睡得死,感觉到不对时,陆白不知发热多久。整张脸烧得通红,连耳朵都是红的。还在咿咿呀呀呓语,却只看见双唇张张合合,似是想说什么,完全没有声音。 崔玉竹猛然惊醒,外衣也顾不得穿,直接推门而出。 季连云就住在隔壁,崔玉竹闯进来时,他脑袋都是蒙的,还没恢复神智,人已经到隔壁房间了。 他号着脉,硬生生把怨气压下去,这货是帝王,不能惹,会要命,他还想多活几年。 陆白也不是第一次烧到神智不清,季连云对这位特殊的病人有特殊的治疗方法。 放血…… 擦拭…… 灌药…… 所有能用在陆白身上的退热方式,通通来一遍。 一个时辰后,陆白高热渐退。大年初一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升起。 季连云悬吊的气也缓缓松下,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也没心力再骂这两货不知死活的折腾。 一个脑子有病,一个脑子被牵着跑。 骂再多,也是白搭。 而且,就得让这两货折腾,不折腾,怎么分个胜负,自己怎么治病? 再者…… 再者…… 若不折腾,陆白那破败的身体,那濒临崩溃的神智,根本不足以他活下去。 现在,唯一支撑陆白活下去的,就是他和帝王之间的这场游戏。 不折腾,能怎么办? 季连云也无可奈何。 陆白烧是退了,人却没醒,一直睡着,临近傍晚也没醒。不仅如此,还咳嗽不止,整个三楼都能听见那时而响起的咳嗽声。 崔玉竹一直在榻边守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