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竹手握成拳,沉默不语。 他约摸知道,陆白这话有九成是故意而为。然而,故意也好,无意也好,崔玉竹心里清楚,这话是无需争辩的事实。 自己站在皇权顶端,捏着那些人的身家性命,他们没有胆子将话往自己身上泼。可,陆白不一样,无权无势,又无家族底蕴背靠,正适合他们泼脏水。 前七年,所有的流言蜚语吹不到崔玉竹的耳边,有他自己不关心的原因,难道就没有这个缘故? 第一次到京兆府后,崔玉竹就试图挽回,试图去阻断那些流言蜚语。 然,没有效果,就算表面压下,那些个文武百官,那些茶余饭后闲谈的百姓,对陆白依旧打心底的厌恶,甚至会把自己的袒护,成倍地再打到陆白身上。 他能怎么做呢?把那些嚼舌根的大臣尽数斩了?灭了悠悠众口? 不可能的事。 当然,也有最容易也最简便的办法,但,崔玉竹不愿放手。 他无话可说,无理可辩。默默给陆白布菜。 “所以啊,我不在乎。”陆白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在乎的是,阿竹会怎么惩罚我呢?” 这话分明问过,再来一次,别样的意味更浓烈了。 陆白指了指御案,又指了指软榻,似笑非笑道:“是这样?还是那样?或者再来个其他的方式?” 如果先前还是含蓄,现在就是赤裸裸地挑逗。 崔玉竹想把这人的嘴堵起来,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玉碗,米饭还剩下一小半,“你明日可以试一试。” 陆白看着他。 崔玉竹继续给他布菜,“你该有所感觉,我对你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指不定这样、那样,其他的,都会来一遍。” 游戏嘛,总得你来我往,崔玉竹不打算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崔玉竹放轻声音,“你明日来吗?” 陆白藏在案下的左手轻轻一颤,眸间却浮上点点色欲,说得魅惑,“阿竹想要我来吗?” “我想要,你就来?” “看心情了,”陆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菜,“来了,你不会杀我。不来,你也不会把我怎样。” “这就开始恃宠而骄了?” “不是,这叫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嗯,有恃无恐。我了无牵挂,而你满身欲望。” 了无牵挂,便无所畏惧,死亡也构不成威胁。相反,满身欲望,就会顾虑重重。 崔玉竹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玉碗,米饭终于落空。随后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陆白,欲望冲眸,“如若我现在想要,你也毫无顾忌?” 陆白不言,站起身,两唇一碰即散,始作俑者勾唇浅笑,魅惑众生,轻吐欲望,“正合我意。” 崔玉竹:这张嘴啊……,他真想堵起来。 无奈他何,他只能侧身让开,看向御案,故作镇定道:“我还有许多政务……” “阿竹先前还说对我没什么抵抗力,我都这般主动了,莫非是……” 欲言又止的话,目光还向下扫了一眼,在某处停留片刻,又勾唇笑了起来。 崔玉竹:这张嘴只能堵起来。 他拦腰将人抱起,低唇堵上口无遮拦的嘴,分开时,道:“如你所愿。” 陆白埋在他的臂弯,一手勾颈,一手指穿衣而过…… 床榻才收拾干净,又再次凌乱不堪。 崔玉竹悠着力,不敢太过,不到一刻钟就结束战役,两人再次回到汤池。 这一次,陆白没让崔玉竹帮忙,自己清理干净着,嘴上道:“一刻钟,陛下,你的战斗力减弱了哟……” 那点耐人寻味的意思本就明显,此情此景下再冒出一声陛下,尾音转弯,可真真将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忍,忍,忍。这个人有病,自己得忍忍。崔玉竹看着他说:“既然质疑我的能力,未能让你愉悦,我方才叫你来,又为何拒绝?” 听他又提起这茬,陆白内心的厌恶随之而来,他喉结滚动,压下去,慢慢靠近崔玉竹,“堂堂帝王,被一个卑贱之人压在身下,肆意凌辱。陛下,您就不怕传出去,遭人笑话吗?” 他又用了敬语,在崔玉竹听来却无半分尊敬,更多的是讽刺,赤裸裸得讽刺。 这些外在东西,崔玉竹不甚在意,不解问道:“房中之事,怎会传出去?” 崔玉住接着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带着人靠着壁沿而坐,“再者,情爱之事,谁上谁下有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