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归要继续,无关是好是坏。 陆白的腰早好了,还是做只蛀虫,睡到午时起,陪崔玉竹用过午膳,又去御书房窝着。 崔玉竹没提陆白可以出宫当差的事,陆白自己也没提。 笑死,以林捕头的才智,七天抓到杀人凶手实属天方夜谭。自己去京兆府干嘛?送上门给周素骂? 软榻不好吗? 对陆白是挺好的,对那些大臣就不怎么好了…… 这里毕竟是御书房,崔玉竹不可避免要接见大臣。最初几次,陆白还有一两分为人臣的自觉,有大臣请见,陆白会自觉回避,其结果,被崔玉竹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再往后,陆白就心安理得起来,任谁来都纹丝不动,继续该干嘛干嘛,日子逍遥得很,只轻轻咳一声,秦忠就会过来给他添茶,然后继续回崔玉竹身边伺候。 崔玉竹这些日子变化有些大,总是不让他在软垫里好好窝着,时不时就要过来骚扰一番。 这不,刚送走刑部尚书,某个人又开始脱靴上榻了。 秦忠很自觉的离开御书房,走之前为两人关了门。 陆白深刻怀疑这位帝王在这种情况下,批过的奏章是否有质有量。 “在看什么?给我看看?” 陆白将书偏了过去,道:“话本。” 崔玉竹窝在陆白的肩膀,道:“讲得什么?说来听听。” 陆白手指轻轻颤了颤,简单地总结而出,“两个男人从最初互看不顺,到相知相恋的故事。” 崔玉竹:……自己是不是得给秦忠加点儿俸禄? 他拿过小案的书,随手翻了几本,大同小异。 故事的主角全是两个男人,故事的开端各有不同,故事的结局千篇一律。 可…… 崔玉竹没往下想。 “故事如何?” “尚可,”陆白将书搁置,“破镜重缘,所有的误会都在逐步解除,依照现在的发展,结局多半是幸福的。” 崔玉竹看着陆白,即便是在叙述故事,他依旧神色淡淡,不喜不怒。似是那书中人,不过只是几个名字,无血无肉。 “你觉得呢?” 陆白不解地看着他,“微臣觉得什么?” “你觉得他们是幸福的吗?” 陆白想了片刻,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微臣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他们短暂的一生,无法感同身受那些曾经的误会究竟伤人多深,刻骨到何种地步,那些在故事结尾看来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就是故事主人公的幸福,谁又能感同身受。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故事终归只是故事,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同时,在这个人物诞生的那一刹那,他开始渐渐成形,有他自己的思想,创作者站在他的角度将故事进行下去。可是……,再换一个创造者来,故事又将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因为,即便站在这个人物的角度去创作,那也不是他,他是死的,也是活的。” 崔玉竹看着他,很久很久,道:“你在含沙射影。” “皇上多虑,微臣只是将故事和现实分得很清楚,不会试着代入。” 崔玉竹:……果然!这个人就不能开口。他直接堵住了那张唇,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放开人时,他道:“如果我让你试着代入呢?” 陆白坐直身,看着他,半晌才道:“陛下,您已经是第二次明知故问了。” 崔玉竹:…… “陆白!”崔玉竹厉声道,“你现在倒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肆无忌惮?”这一次,陆白没有请罪,问得疑惑,“微臣这段时间不是很听话吗?” 听话,确实听话。崔玉竹说什么,是什么。 “哪个臣子会如你这般说话!” “可微臣不止是您的臣子,还是您的玩物啊……” 崔玉竹顿默。 陆白看着他,继续说,“皇上,您是一国之主,不是三岁小孩了。微臣早就认过命,这具身体是您的,跑不掉。您不用如孩童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种方法,过来确认属于您的玩物是否还在。” 崔玉竹沉默着,手指蜷进掌心。 “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陆白道,“微臣应该怎么想?总不至于认为您这么做是在为了要微臣的心吧?” “你真敢想,”蜷进掌心的手指猛然松开,崔玉竹翻身下榻,“你先前说得没错,我就是在确认属于我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