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一如往昔。 无论陆白迎面而来的是狠厉也好、柔情也罢,他从不曾回应半分,都是挺直脊背默默受之。 变故在陆白自杀苏醒之后,他便自觉妥协,弯了脊背。 一场自杀,改变了两个人,自己的改变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心,那陆白的妥协又是因为什么? 得不到回应的崔玉竹深思不明,他收回眼泪,放开人,既然软硬皆无法得到回答,那便用最直接的方法,“陆白,你在计划什么?” 陆白垂下眼帘,恭敬答道:“微臣不敢。” “你还想弃我而去?” “微臣不敢,”陆白再次跪了下去,“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微臣想明白许多事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本是罪人之子,早该身首异处,是陛下恩赐,才得以苟全。陛下那日说得没错,若无陛下应允,微臣不该擅自了结性命。” 言语交锋,陆白很快找回今夜的失误,自己只顾着前来试探,却忘记傲骨被折,总该有缘由,无端改变,傻子才不会起疑,今夜属实大意,纵使试探,也该循序渐进。 现下这个理由,也不知崔玉竹会信几分。 崔玉竹蹲身,伸手抬起陆白的下颚,让自己能够看清楚他所有的神情,不落一分一厘。 那神色极淡,古井无波,又清冷如月,和以往无异,只是这一次,眸间失去了不甘,换成了端正恭敬,落之而出地说着,傲骨已毁,脊背已弯。 这双眼睛太能蛊惑人心,若是遮上水雾,实在是美妙……,不过是一瞬之间,短短一个对视,崔玉竹瞬间忘记探究的目的。 喉间干涩,早在陆白第一次伸手,他就欲望满身,此刻,再也压制不住。 拇指轻轻划过那勾人心弦的双眼,缓缓而下,从眼睑到鼻梁,再到双唇,最后撤手时,俯首而下,咬住那有些颤抖的双唇。 慢慢地…… 攻城…… 略池…… 随后又在城池之中征战舌场。 停下时,两人皆瘫跪在地。勾人心弦的眸子装着水雾,眼尾泛红。 崔玉竹看着那双眼,道:“陆白,你最初的演技太过拙劣,我不管你要谋划什么,你尽可以去做。但是,只要我还在,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事已至此,陆白不做挣扎,他垂着眼帘,继续扮演着失去傲骨的玩物,恭敬着道:“微臣谨遵圣言。” 崔玉竹警告完毕,不再忍耐,尝试过甘霖,他早已饥肠辘辘。抄手把人抱在臂间,大步走向里间的软榻。 陆白身形颤抖,很快恢复自然,尽量放松着身体。 崔玉竹清晰察觉到变化,他不动声色,把人放在榻上,俯视而下,道:“陆白,你最初做得很好,可要再来一次?” 今夜这场戏,太过仓促,已露破绽,陆白只能将错就错。他恭敬着神色,就势跪下,控制着双手该有的颤抖,解开眼前的腰封。 腰带落地,他又起身绕到身后,为人宽下外衣。 待再要往下时,崔玉竹一个转身,揽着陆白的腰,把人压在榻上,俯首而下,再次缠绵起来。 不多时,就已满室荒唐。 这一次,崔玉竹格外温柔,意乱情迷之时,他吻上那双装着水雾的眸子,轻声说,“陆白,你别抛下我。” 陆白没有回应,任由身上的人索取,在自己的肌肤之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直到对方第一次停歇,他才道:“陛下,微臣认命了,您说的对,微臣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场风雨持续了多久,两人都没什么概念。 陆白本就大病未愈,在崔玉竹结束的那一刻,就阖上那双勾人心弦的双眼,隔绝了水雾。 崔玉竹让人送来热水,收拾完毕,环抱着人,无心睡眠。 一场自杀,陆白的变化太大。以往的陆白,纵使在床笫之间,也从未曾有过半分迎合,只有在威逼利诱之下,陆白才会心不甘、情不愿按照自己的要求照做不误。 这一次,却着实不同,自己只是微一张口,陆白本能地颤抖过后,很快就控制着身体,开始迎合,甚至第一次在床笫之间哼出声来,清冷又诱惑。 难道他真的认命了?原先发生的一切,并非做戏? 崔玉竹一夜未眠。 反之,陆白却睡得格外沉,崔玉竹何时离开,他不知情,何时归来,他依旧不知情。他醒来,听见了外间谈论的声音。 这才恍然拾起,自己昨夜宿在皇帝陛下的御书房。 这不是第一次,只是也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