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傅九星摆弄着手里的两张纸,盯着“宫远徵”三个字看了良久,这个字,为什么就念“徵”呢?微也很好听啊。 她刚才的表现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玉色的脸庞染上一片红云,带着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羞恼,心头莫名有些燥意。 无忧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她脸色不停变化,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问道:“阿朵,你在看什么?” 傅九星认认真真拿过来写着宫远徵名字的纸,问无忧:“无忧,你说这三个字念什么?” 无忧:“吕远微。” 傅九星:“......” 好样的,姓都改了。 看来,她还是不错的,不过就是认错了一个不常见的字而已,没什么,在“家”里,她已经是最有文化的人了。 拍了拍无忧的头顶,傅九星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见无忧圆乎乎的脸上不知道从哪里蹭了灰尘,拿出腰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 突然发现无忧颈上的指痕好似有了变化,原来溃烂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但是颜色从原来的青紫色变得有些发红,且愈合的速度也太快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已经结痂,又想起宫远徵给的药方,她的神色凝重,那人的毒厉害,解药也很...刁钻。 她仔细看过药方,一共十二种药材,其中十一种药材全部都是加快伤口愈合的猛药,但是却巧妙的加入一味鳍干,鳍干大寒,与其他药材药性相撞,却意外能使整副药的药性保持平稳。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不知道,他的武功和他的毒术,哪个更好。 夜幕降临之时,宫远徵才看到那碗褐色的汤药,以及几道看起来卖相极差甚至都称不上菜肴的东西。 “姑娘做什么都这么慢吗?”宫远徵面色阴沉不满发问。 傅九星回以微笑:“让公子久等了,我本想着公子受伤,身体虚弱,特意去十里外的镇子上买了母鸡,给公子炖鸡汤,所以晚了些,还请公子见谅。” 宫远徵眉头微挑,语气略带疑惑:“哦?那鸡汤呢?” 面前的几道菜不见一点荤腥,素的不能太素了,别说鸡汤了,连鸡毛都看不见。 傅九星道:“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回来的路上路过医馆,我特意进去问了大夫,大夫说伤重之人不宜进食荤腥,还是吃的清淡一点比较好。” “所以,那鸡是被你吃了?”宫远徵眉梢都挂上了嘲意。 “自然不曾,我自小体弱,家里长辈也常年求神拜佛,若不是一心为着公子,我自是不会想要杀生的,鸡那么...虽然不怎么可爱,但也是一条生命呀。”语气里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傅九星都被自己感动了。 但是没有感动面前的人。 “你想说,你善良的把那只鸡放了?” 傅九星点头:“自然。” 自然不是,那只鸡现在四分五裂地葬在她和无忧的肚子里。 宫远徵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啊。” 傅九星坦然接受他的评价,见他不动,又说道:“公子,先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 端起药碗放在唇边,宫远徵轻嗅药气,确定并无不妥,随即一饮而下。 傅九星看着他深深皱起的眉头,眼尾上挑,唇间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宫远徵放下药碗,喉头涌动,桌下的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才让自己把药咽下去。 他强忍怒意说道:“你在里面加了楑叶。” 楑叶算不上一味药,它唯一的特性就是苦,比黄连还要苦上数倍,对解药的药性没有任何影响,由于解药中有一味桉草,熬制后与楑叶味道极其相似,因此他没有察觉,也是过于自信,不信她敢做什么手脚,毕竟她很在乎她那个侍女的命。 傅九星面色不改,手指不自觉摸上袖子上的纹路,轻轻扣了扣。 她在里面加的,可不止楑叶啊。 她解释道:“公子怎么知道?那镇上医馆的大夫说,楑叶能加快伤口愈合,对内伤也很有效,我又给大夫看了药方,他说加两钱楑叶,药效会更好,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 宫远徵:“会使伤口愈合的是葵叶。” 傅九星:“有什么不同?” 宫远徵:“处处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名字差不多。” 傅九星夸道:“公子知道的真多。” 宫远徵却嘲讽道:“姑娘有空还是多读些书吧。” 楑叶味苦,无甚药性,葵叶却实打实是一味滋补良药,但是两者除了名字差不多,不管是外形、药效、味道都很好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