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竟是直呼周盈儿的全名,可见她此时对周盈儿究竟是何等厌恶恼怒。 周盈儿此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立难安。 她指使两个丫鬟做了那事之后,心中先是一阵快意,旋即,就慢慢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被今天的事气得失了理智,委实有些冒失了。 若是事情不成…… 但事情做都已经做了,她很快又安慰自己,这一记诛心和挑拨之计这般一针见血,楚晏不过一个半大孩子,最是意气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中计? 周盈儿刚把自己安慰好,没想到没多久,自己院中的丫鬟婆子就都被叫走了。 她心中有鬼,未免心中担忧。 狠狠威胁了一番夏竹和春桃两个丫鬟,叫她们务必闭紧嘴之后,她心中的焦虑这才稍稍和缓了些。 但出于直觉,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在看到方嬷嬷带着人来把她请到前厅时,就得到了顶峰。 方嬷嬷表面看上去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可却语气生硬,客气不过表象,实际上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周盈儿以身体不适推脱不肯去,方嬷嬷冷笑一声,“少夫人还是乖乖随老奴一道去的好,不然,老奴要 是伤了少夫人,那可就不好了。” 周盈儿顿时心乱如麻,面色也不禁一阵阵发僵。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两个贱丫头竟然敢将她供出来了? 这种怀疑,在看到夏竹和春桃时,骤然得到了证实。 她的瞳孔骤然猛缩,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恼怒。 周盈儿狠狠剜向那两人,那两人则是深深地埋着头,完全不敢看她。 不待老太君开口,兰振坤就已经按捺不住,沉声怒喝,“你个毒妇,还不给我跪下!” 即便周盈儿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被当头这么一记怒喝,她还是禁不住浑身一抖。 她抬眼看来,看到屋中众人一派沉凝冷肃的面色,心中顿时禁不住一个咯噔。 她强作镇定,“父亲,儿媳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这般恼怒?” 听她竟然是这般神色如常的态度,就真像是半分错处都没有似的,兰振坤眼中的怒意更甚。 他大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怒得又拔高了嗓门。 “你竟然还敢装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模样?这两个丫鬟,难道你不认识吗? 你究竟指使她们做了什么事,你心中没有一点数?” 周盈儿袖中的手暗暗握紧,心中顿 时一阵恼恨,果然是这两个贱丫头出卖她! 再看向那坐在厅中的楚晏,周盈儿眸中又闪过一丝恼怒。 这小子竟然不上当!非但没上当,竟然还反过来告了一状,真是个小贱种! 不能承认!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周盈儿当即开口断然否认,“这两个丫鬟的确是儿媳院中的丫鬟没错,但她们都不过是普通的洒扫丫鬟,儿媳根本连她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说儿媳指使她们做了什么事,儿媳更是一头雾水,好生无辜!” 周盈儿否认得干脆,脸上也极力做出镇定的神色。 然而,那微微飘忽的眼神,却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夏竹和春桃已经没有退路了,若这次周盈儿能全身而退,那她们两人的下场将难以想象! 她们当即急切地道:“老爷,夫人,老太君,奴婢方才所言几句属实,这一切都是少夫人指使的,奴婢若是不从,就会被少夫人活活打死啊!” 周盈儿原本就恨不得直接撕了她们,现在又听她们竟然当众揭自己的短,面上顿时愈发恼怒。 她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贱蹄子!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们自己管 不住嘴,乱嚼舌根,妄议主子,竟然敢赖到我的头上! 真是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夏竹和春桃都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奴婢自愿的,这都是少夫人强逼的……” 周盈儿张牙舞爪,脸上的神情狰狞得几乎能把人吃了。 “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们的嘴!” 夏竹和春桃都被她那凶悍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说话。 周盈儿痛斥了这两个贱丫头之后,便转向众人。 “父亲,您不要听这两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儿媳也与父亲一样,对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满怀期盼,怎么可能会让丫鬟去做那挑拨之事?您可一定要相信儿媳啊!” 周盈儿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