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竹身子一软,直接就瘫了下去。 “奴,奴婢都是无心之言罢了,并非有意…… 请,请老太君恕罪,请老爷夫人恕罪啊!” 听到这话,一切就已经昭然若揭。 她与春桃,果然说过那些话。 兰振坤气得面色一阵涨红,他指着夏竹,当即怒声喝问,“恕罪?你一句无心之言就想把责任都推脱了? 是我兰家平日里待你们都太过宽厚了才纵得你们这般放肆!” 夏竹又吓得一个哆嗦,满脸都是惊慌惶恐之色,眼中也一下蓄满了泪。 “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再,再也不敢了……” 她说着,当即“砰砰砰”地连连磕头,磕得十分卖力,显然是真的吓坏了。 老太君沉沉开口,“那些话都是谁指使你们说的?” 夏竹磕头的动作不觉顿住,她不知道春桃究竟招了多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把老底全都揭了。 她磕磕巴巴,犹犹豫豫地道:“就,就只是奴婢信口胡说罢了……” 老太君眸光沉沉地盯着她,语气也一派冷肃。 “春桃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得想好了,究竟该怎么回话,机会只有一次。 你若是说了实话,我也不过就是让人牙子把你发 卖了了事,以后你还有机会进到好人家当差。 你若是执迷不悟,遮遮掩掩,我们一旦查出真相,可不会对你留情。 犯了大错的奴仆会被卖进什么脏地方,你应当不会不知道吧。” 老太君的语速缓慢,但话语中却尽是掩不住的威严与压迫。 夏竹的面色再次禁不住一变,那单薄纤弱的身子也禁不住抖了起来。 兰振坤冷笑一声,“母亲何须跟她这般废话。 她既然这般嘴硬,不妨让她见一见血,先打个二十大板,看她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夏竹一听这话,心中那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没了。 她满含哭腔,连连磕头。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是少夫人,是她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与春桃不过是少夫人院中的粗使洒扫丫鬟,少夫人命令奴婢这么做,奴婢不敢不从啊! 不然,少夫人随随便便寻一个法子,就能将奴婢打杀发卖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求求老太君,求求老爷网开一面,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众人听到她的供述,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觉得特别惊讶,反而有种“果然是她”的尘埃落定之感。 兰怀风的面色变得一片铁青,额上的青筋亦是 一阵阵猛跳,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老太君的眼眸幽沉,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 “她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要么不开口,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有再藏着掖着,遮遮掩掩的道理。 夏竹现在只想将功折罪,免了自己的责罚,当下便把周盈儿的嘱咐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 “少夫人让,让奴婢挑拨夫人与晏少爷的关系,说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就不疼晏少爷了。 还,还让奴婢暗示晏少爷,只要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晏少爷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动摇。 再,再故意诱导晏少爷,可以用手段把孩子除掉。 奴婢一开始也觉得大逆不道,不敢答应。 但是少夫人性情越发暴戾,奴婢平日里但凡伺候得有半分不合心意,就要受到少夫人的打骂。 少夫人威胁奴婢,若是敢不从,就,就寻个由头把奴婢卖进窑子里…… 奴婢也想过向老爷夫人告发,但奴婢身份卑微,又空口无凭毫无证据,如何能叫老爷夫人相信? 只会让少夫人嫉恨,惹来少夫人更加恶毒的报复罢了。 所,所以,奴婢不敢不从啊!” 夏竹说着,还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痕。 “这,这些 伤,便是少夫人打的……之前少夫人被禁足,心情苦闷,无处宣泄,便,便只拿奴婢这样的下等丫鬟出气,奴婢真的不敢违抗她啊……” 那夏竹的手臂上伤痕新旧交错,很是骇然。 光是手臂就已经这般严重,身上定然只会更加严重。 在场众人,都禁不住有些唏嘘骇然。 兰怀风的眼中更是燃起熊熊的怒意,还闪过一股深深的厌恶。 那蛇蝎心肠的毒妇! 夏竹心中的悲痛难过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