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皇帝面上不显，心中定是对她起了疑心，才会让她来认人。 “是淑贵妃指使的！毒也是她给奴婢的！”墨竹突然高声喊道，意图遮掩面上的慌张。 “哦？”皇帝目光如剑，“你方才在牢中，可不是这样说的。” 墨竹额头上的冷汗滑下，顺着肿胀的眼角渗入伤口处，该是很疼的，但她毫无察觉，紧紧抿着唇，脑子炸开了锅。 “你口口声声指责朕，害死了徐才人。” 昭徳脑子一嗡，怔怔地望着皇帝。 皇帝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很快挪开，“小小才人，死便死了，你这贱人胆子倒是大，敢来谋害朕！” 昭徳跌坐在地上，头上的凤衔珠步摇剧烈晃动，稀里哗啦一片响动。 墨竹本就抱着必死的念头，此时也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昏君！昏君！我家姑娘为你生儿育女，你竟害得她年纪轻轻便横死宫中，连个全尸都不留！还将她的皇子抱给——” “啪——” 墨竹捂着半边脸，耳朵被打得嗡嗡的，听不见声音，她呆愣愣地盯着眼前怒冲冲的人，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贱人！竟敢往本宫的父皇和母妃身上泼脏水！” 皇帝托腮望着眼前的小女儿，突然发觉在一众子女中，她是最像自己的。 吃过苦，受过难，懂得隐忍，知道审时度势。 让他回忆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就留她一命吧。 思索间，昭徳已经跪地，哭哭啼啼道：“儿臣虽自小养在徐府，却也知道母妃是犯了错才被父皇打入冷宫，她是病死的，不是横死的！儿臣深知父皇乃明君，断不敢心存怨念，这贱人满口胡言，妄图弑君，真该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墨竹掩面，欣慰地笑了，姑娘你看见了吗，小公主已逐渐成长起来，有自保之力了。 她面色一转，挂上阴狠的狞笑，猛地朝昭徳扑去。 “狼心狗肺的东西，随我一同下黄泉去见姑娘罢！” 墨竹一边说着，一边摸向她头上的那根步摇，迅速拔出，狠狠朝她的胸口刺下。 昭徳受了惊吓连连尖叫，皇帝立马反应过来，高喊着：“护驾！护驾！” 步摇插入昭徳胸口的前一瞬，一根利箭穿透了墨竹的胸膛，几滴温热的血溅在昭徳脸颊上，她眼眶酸涩，嘴唇蠕动着，艰难地挤出三个轻飘飘的字眼：“对不起......” 墨竹欣慰地笑了，栽倒在她身上，染血的唇擦过她的耳畔，说了句什么。昭徳浑身一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奴婢终于等到，小公主长大的这一天了。” 皇帝快步冲到她身边，将墨竹的尸体用力扒开，往旁一抛，随即紧紧拥住昭徳，听着她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顿时有些后悔。 即便没有养在宫里，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小女儿，本该养在宫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沦落在外受苦不说，回宫了还要被自己父皇猜忌，生死走一遭，自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当晚，昭徳公主高热不退，几位太医伺候完汤药，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剩父女二人，一个昏睡，一个守在床边。 秦空空被太监领到昭徳的寝殿，入内一瞧，照着先前宫女私下里说的，大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在皇帝身后行礼，出于医者的本心，还是道：“陛下余毒未清，应多加休息，公主这有太医和民女守着。” 皇帝看着床上的小女儿，突然道：“朕听荣安侯说，你和昭徳交过手。” 秦空空面色一凝，不语。 “罢了，那些不提也罢，朕年纪大了，不愿去想那些弯弯绕绕。”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皇帝面上尽是疲态。 言外之意，皇帝不再怀疑昭徳，只愿享天伦之乐。 秦空空客套着：“陛下正值壮年，您的病很快便能治愈，朝中上下还在等着您。” 皇帝莫名冒了一句，“后宫不宁，朕如何专心朝政？” 她听着话茬子不对，伴君如伴虎，她识相地闭起嘴。 皇帝闭上眼，陷入漫长的回忆，嘴里喃喃道：“皇后、贵妃、后宫的三千佳丽以及......朕的梅仙，哪一个不是初见时温婉娴静，怎么到最后都生了蛇蝎心肠......” 完蛋！秦空空心中暗道，这不该听的她都听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了？ 皇帝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秦空空道：“朕没喝蒙顶山茶。” 见秦空空满面疑惑，皇帝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