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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1)(1 / 2)


伯爵娘子脑瓜子嗡嗡的,没想到宣国公坐得好好的会来插一嘴。开口闭口什么皇啊帝,秦汉宫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何况自己什么声名,不愁沦为东京城的笑柄,还来插手她儿子的婚事,实在太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国公和伯爵之间差了不少,翻脸是定然不敢的。伯爵娘子硬足了声音,仍旧客客气气地回道,“公爷,我家小郎无才无德,不敢向上攀比。何况……”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公爷所比,姻缘似乎都不大美满,可为先例。”

宣国公笑道,“我不过随口一比,夫人过谦。谁不知令郎才满京城,不日就要蟾宫折桂。只是想读书读彻,满嘴仁义道德,为人始乱终弃,那叫表里不一。”

“说得好!”虔意恨不得立时站起来给他喝彩,薛娘子见她这模样,反而“哧”地笑了。还是素荣走过来半请半按让她坐下,“小娘子,您声音再大一点,那边可就全听见了。”

虔意不好意思地摸一摸鼻子,声音立马压成气声,“一时没把持住,人是稀烂一人,这张嘴还怪好。”

郡公夫人正等这一句,冷笑一声,手上托着的茶盏不轻不重往几案上笃地沉下去,轻描淡写般道,“公爷所言在理。官家圣明治世,天下儿郎才俊济济,正心诚意方能修身齐家,家齐方能达天下。道德品行也很要紧。”

祖母方才出声,“这话很是。”

伯爵娘子敷衍过去,两个都比自家勋爵高贵,又是长辈不敢回嘴。他们评判得倒轻巧,若是自家也是郡公国公,犯得着仰人鼻息?

这边虔意却乐开了花,直呼过瘾,“虽然起先听说姊姊要走,心里很舍不得。但是离开东京也有离开的好,糟心的事看不顺眼的人唾弃得坦坦荡荡。你看大孃孃今天说话也不怕得罪人,孃孃毕竟不参理其中,真可为难了她。”

薛娘子见她这样兴致高昂,不免要逗她,“怎么,又舍得我走了?”复问,“你怎么知道小孃孃为难?”

“自然还是舍不得的。”虔意斩钉截铁,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孃孃年轻时也是有几件了不得的事,她虽然不说,爹爹有一日吃醉了,一兜子全告诉我了。”

“那你也耐得下性子听?”

虔意耸耸肩,“起先父慈女孝,还有几分耐心。后来他叽里咕噜说个没完,就他也不爱说,我也不爱听了。”

“不过,”她眼中露出几分赞许,“这宣国公虽然为人不值一提,行事倒颇有不怕死的快乐。”

薛娘子循着她的目光往屏风那边看,那宣国公本就坐在离屏风稍近的一侧,身姿看得一清二楚,颇有些磊落。

薛娘子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地位尊崇。不仅怀远有功,自小是和官家在资善堂一起读书长大,情谊自然非比寻常,若不是国朝没有异姓王的先例,太后这几年尤正礼法,早就封王了。”

“他真惨。”虔意果真替他唏嘘了一回,很快义正言辞,“纵然父母双亡,地位尊崇,那也不能乱搞。”

前面的事议定得差不多,她们香丸也捏好了,正好有模子,将香丸一个个按到模子里,拓出来就是五瓣花香饼。这样漫长又无波澜的闺阁时光是小娘子们一生珍而重之的岁月,便是重复着无聊的动作,单单听“咔哒”一声响,落出个花形香饼来,也是很有乐趣的。

虔意来取,熙琳便收。她小心翼翼地翻过模子,随便扯话头来问,“后来伏大娘子没有再为难你吧?”

薛娘子凝神片刻,幽幽叹了口气,“那日送殡送得早,家里在东京城的单薄,有些亲朋避嫌不愿来,都能理解。那天早晨我瞧见叔翁要去送大爹爹,心里很欢喜。叔孃孃说什么也不肯去,忸怩着就是不愿走,后来果真没送。”

她似乎陷入某种不解的迷思里,“我时常想,为什么呢?究竟有什么事,是厌恶吗?还是恨?从前做过的事后人能记住多少,为人一世,做兄弟连着亲,我想再怎样怨恨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送一送他,怎么就不愿意呢?”

她懊恼地垂下头,“我也知道也许我做得不够好,也许我不应该争这口气。钱财、家私,都是自己人,让她吞了又怎样?可是愿愿,也许以后我会这样,今时今日,我做不到。把你们都卷进来,很对不住。”

虔意一时无话,茫茫然扣着模子。香丸倒真跟落英似的缤纷落下去,薛娘子尚且也在出神,忘了收贮,便听得“咔哒”、“咔哒”数声,在满庭芳草无声吐纳里,有规律地惊起桌上的浮尘。

三多一早就在廊下候着,他揣袖看了看天气,知道主伯这天气不爱坐车,一早就把马预备下了。

骑马好,骑马好,千把万把年的铁树需要晒晒太阳才能开花。里面几个妇人中坐着个他,听起来看起来都令人伤神。

裴用出来时果真在廊下站了片刻,目光不经意往屏风后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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