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早早来到了文华殿,重要官员皆已到场,只等太子到来开始议事。然而这次,一向准时的高廷迟迟未到,这让在场官员倍感诧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疑惑不解。 终于外面传来一声通秉,“恭迎太子进殿!” 官员闻声跪地相迎,直到高廷坐到殿前,才免去众人礼数。官员们起身,暗中打量高廷一眼,只见他面露寒意,整个人都带着阴沉。 “诸位大人,眼下征兵之急已有缓解,现在虽是冬季,但新兵操练绝不可懈怠,这事关来年与北异的首战。” 殿中兵部各司官员齐声领命:“是!” 待此事告一段落后,高廷开始询问各部官员上奏之事,杨晓攀身为尚书令,上奏是总在百官前头。 他跨步出列,“太子殿下,请为远朝村私办学堂之事定夺,不仅如此,那里还涉及到人命之事。” 高廷虽神色平静,眼神却格外冷淡,冷淡中还有隐忍的怒气,他幽幽开口:“这事本宫还记得!” 杨晓攀躬身回话:“殿下,臣派去捉拿之人都惨死在学堂周围,一定要为这六条人命……” 高廷没有听他说完,冷声打断他:“杨大人!此事本宫一定会命人查明的。” 杨晓攀心生不快,微微皱眉道:“殿下那些人出自臣的府中,可将此事交由臣去查明,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 高廷轻哼道:“尚书令大人,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杨晓攀抬起头看向殿前的高廷,见他神情冷漠,心下一沉,面露不解。 高廷站起来,将桌上奏疏丢向杨晓攀,一本接着一本,许多奏疏在半空中散开,纷纷扬起如一道道白绫,将杨晓攀圈禁在其中。 杨晓攀低头去看那些摊开的奏疏,仅看清两行字,就让他面色惨白浑身战栗,呆呆望着那些落在他身边的奏疏,笔笔皆是斥他以权谋私的罪行。 他始终低着头,高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声音冰冷直击百会穴,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欺压官员,以权谋私,身为朝臣非但不忠君直谏,反而勾结官员故意挑起文武对立,多年来得天子赏识却蒙蔽天子,逼迫前枢密使沈实之,扣押边疆军报延误军机,诬陷德贤皇后和梁尚书挪用军饷陷害忠良,甚至伙同太官署毒害本宫!”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令人发指,尚书令大人可真是有吞天之胆呐!” 杨晓攀茫然又惊骇,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所做作为会被揭示在众人面前。他从惊惶中找回一丝神识,来为自己辩解,只是这辩解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太子殿下,一定是有人冤枉臣,殿下明鉴!” 杨晓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说着自己是被冤枉的。 高廷垂眸望着他,冷笑一声,充满嘲讽:“冤枉?弹劾你的奏疏纷纷如雪片,如今都摆到了本宫面前,你还在这儿喊着冤枉,你真以为御史台三院都是摆设不成?” “本宫提醒过你,要注意言行举行,不要给旁人留下话柄。你偏偏不听,多次失礼于殿前,朝会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本宫从未同你计较过,如今的局面你要本宫如何视而不见!” “承蒙陛下恩泽,换来你杨家在南虞如日中天,难道你就是这般藐视皇权、无视法度来回报陛下的?” 杨晓攀僵在原地,他没想到高廷隐忍这么久,却在此时向他发难,在皇帝与贵妃远在玉华寺祈福之时,在无人能保他之时。 高廷厉声道:“来人!将杨晓攀拿下,关入御史台狱。” 一声令下,柳南星带人进了文华殿,立即拿下了杨晓攀,而他竭力维持着冷静,试图搬出皇帝威慑太子。 “等等,我要面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 高廷冷眸视之,嗤笑道:“你的罪证确凿,到时会一一呈到陛下和贵妃面前,本宫知你身份非同小可,待他们从玉华寺回来,你会见到陛下,也是你最后一面。” 他收回视线,冷声吩咐侍卫:“带下去羁押!” “是!” 柳南星回答的利落,领着侍卫将杨晓攀带离文华殿,而杨晓攀却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一路上都叫喊着。 “包庇,你为了包庇那女子,竟然陷害良臣,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揭发,太子包庇……” 柳南星听着他大逆不道的话,眉头紧蹙,气得柳南星走到一旁柏树下,挑了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捡起来掂了掂分量后塞进了他嘴里,这才清净下来。 不远处的文化殿内,顿时也恢复了清净。 高廷环视殿内群臣,神情各有不同,其中面露惶恐的,正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