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兵部侍郎范阳隐退到了明州,他在府中建了一栋藏书楼,名曰无名阁,号称藏书数万卷。若是能进到那里,我就能读到更多的书,抄录下来给你。” “明州远在千里之外,我们与藏书楼主人素不相识,又如何能够进去看书?” 王文君微笑道:“不错,听说那无名阁从不许外姓人进入,若是我嫁进范家,或许就可以进去了。” 虞怀苏皱起了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看着虞怀苏又道:“我说我要嫁进范家,为学堂抄录书籍。” 虞怀苏厉声反对:“不行!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嫁人是终身大事,难道志向就不是终身大事了?自古都是事难两全,我自幼喜爱读书,嫁到那样的人家,也算衬了我的心意,因为我自始至终嫁的都是藏书阁。” 虞怀苏看着她娇媚可人的脸,久久说不出话。 “虞怀苏,遇到你之前,我是只顾读书的书痴,以为会在书堆中过一辈子。直到遇见你,才知道有志之人是何等清醒自持,我不自觉被吸引,不自觉想要帮你。” “后来我想明白了如何弄一间文库,才察觉自己也能像你一般清醒,或许这正是我的志向,所以我想义无反顾地去做。” 王文君对着虞怀苏娓娓诉说,眼神坚定,神情恍若情窦初开。 虞怀苏只觉心跳一滞,浑身汗毛炸立起来,或许王文君真如自己所说那般,她是要去嫁给那栋藏书阁。 “像我这般书痴,心中根本不懂爱人,嫁给那栋藏书阁才是最好的归宿,这也是命!” 王文君忽然笑起来,问:“你是明白的,对不对?” 与王文君向往不同,虞怀苏听得泪流满面,她没有回答,而是别过脸去擦着眼泪。她是懂得王文君为志践行的决心,犹如飞蛾扑火。明知劝不住她,嘴上仍旧否定。 “不明白,我不明白,总之你不能做傻事!” 王文君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端着碗走出了小木屋。 当夜,小木屋内气氛些许沉闷,经由白日里谈话的虞怀苏,心中沉重万分。面对同样一心践行志愿的王文君,虞怀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该如何劝她放弃。 二人收拾妥当后,虞怀苏正在铺床,王文君正准备去吹灯,就听外头有人在轻轻叩门。 谁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来人是喜妹,王文君一边走向门边,一边回应:“喜妹,这么晚怎的还不睡?” 王文君一下子打开了门,来人并不是喜妹,而是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子,面容隐在兜帽之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她吓得正要惊叫,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男子,一掌劈晕过去。 这时虞怀苏铺好床回头,正好看见王文君被打晕,她也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同时,先来的男子立即取下兜帽,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让虞怀苏思念许久的脸。 柳南星拖着昏倒的王文君退出了小木屋,来人缓缓走进来,简陋木屋刹那间明亮起来,他背身将屋门关上,站在门边凝望着她。 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浑身都素到极致,如初见她时一般。 虞怀苏怔在原地,紧盯着眼前人,颤抖着声音:“殿下?” 高廷轻笑着上前,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轻声回应:“是,本宫来了。” 思念如潮,虞怀苏恨不能立即扑进他怀里,几乎就要这样做了,可她还是停下了,摇着头哭诉起来,“你不该来这儿,快回去。” 高廷闻言一顿,还是迈步朝她靠过来,双眸紧盯着她哭红的眼。他进一步,虞怀苏就退一步,直到退至墙边,被高廷紧紧圈在怀里。 终是抵不过思念如潮,虞怀苏慢慢靠在他肩上,再次闻到了熟悉的熏香,泪水沾湿了他的披风,“你为何要来?” 怀中人令他朝思暮想,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又落在那抹粉唇上。 “只因本宫思你如狂。” “本宫来看你,惹你不快了?”高廷贴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询问,温热气息涂在她耳畔。 虞怀苏抬手环抱住高廷,脸埋在他肩头衣袍中,声音又闷又委屈:“殿下不要这样问。” 高廷低笑一声:“这半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她含糊着声音应了一句,回答得并不明朗,转而问高廷:“殿下这半年过得好不好?” 高廷回想这半年的日子,每日披星戴月忙于朝政,日夜为边疆之事殚精竭虑,回到寝殿后却不会再有人等候,着实算不得好。 见他一时没有回应,虞怀苏从他衣袍间抬起了头,而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