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岚郡主收回长棒,小跑着来到王妃身边,额头上沁着汗珠。 王妃笑着为她擦汗,递给她一杯水:“跑慢些,先喝水。” 广王随后过来,端起一杯水喝下,四下望了望:“怎么不见修儿?” 慕岚郡主瞥了一眼马车:“肯定又去苦读了。” 王妃看向马车道:“我去叫他来喝水。” 慕岚郡主道:“娘亲,还是我去,你若是去了他定会造次。” 她仰头喝完放下杯子,抄起长棒跑到高彦修马车前,拍了拍车厢。马车内的人并未出声,她又敲了敲,里面的人终于不耐烦了。 “我说了,没事不要打扰我看书。” 高彦修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他五官皱在一起,神情十分不悦。还未看清来人,却被突然敲来的长棒挡住,高彦修不敢动弹,瞥了一眼挡在脖颈处的木棍。 慕岚郡主微仰着脸,斜睨了高彦修一眼:“既然你要看书,那该是不用喝水,渴着吧。” 高彦修敢怒不敢言,仍旧好言相叙:“好妹妹,为兄不知道是你,这就去喝水。” 慕岚郡主收回长棍,也不理他,径直回到广王夫妇二人身边。 高彦修远远跟在身后,不敢靠得太近,他虽然十分生气,可因毫无武力不敢反抗,只敢对着她的背影打空拳。慕岚郡主一回头,他就立刻佯装无事发生。 王妃为高彦修倒了一杯水:“来,修儿喝水。” 高彦修接过喝下,王妃给他连倒三杯,还要为他倒,却被他出声喝住:“我说了,不喝了。” 听到高彦修出声,慕岚郡主拍桌站起,转头瞪他一眼:“谁准许你这样和娘亲说话了?” 拍桌声吓得高彦修一个哆嗦,他急忙后退几步,指着慕岚郡主叫嚣:“你喊什么?你那日还敢为画师说话,你知不知道李大人是杨尚书同盟,你已经惹了杨尚书。” 慕岚郡主一言不发,转过身冷冷看着他。 高彦修赶忙又后退了一些:“高彦静,别以为我怕你,大丈夫不与小女子相斗,今日先不与你计较,别再打扰我读书了。” 高彦静假装拿起一旁的长棒,做出追击的架势,高彦修吓得跑了起来,立刻跳上了马车躲了起来。 她放下长棒重新坐下,不屑道:“胆小鬼!” 广王夫妇听到了方才高彦修的话,王妃神情有些担忧,而广王却没什么反应。 广王问:“静儿,听说你在陛下面前为那位虞画师解围了?” “是,那个李大人诬蔑女子清白,我实在看不过眼。那日女儿的确莽撞了,还望爹爹不要责怪。”慕岚郡主抱拳请罪。 广王瞧着自己的女儿,坚定且正义,越看越觉得自豪,不愧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女儿。 他大笑道:“好,你做的很对,习武之人本就该匡扶正义,为父不会怪你。” 慕岚郡主听到赞许,惊喜地抬起头,看见广王笑得爽朗,展颜欢笑:“多谢爹爹。” ———— 北上的两支队伍行走在官道上,车马已浩荡前行了三个多月。在玉华宫围猎时分明已经回暖,可越往北越觉得寒冷,草木由绿转为青黄不接,进入沙地后甚至飘起了雪。 三个多月来,虞怀苏都是和高廷同乘一车,除了夜晚在驿站歇息时,二人几乎从未分开。 此时离互市之地已经不远了,拓拔应乾叩响了高廷的马车,高廷挑开绣帐,一阵风雪吹入马车,风被他挡了大半,而他身上只穿了单衣。 拓拔应乾看了一眼高廷身上的衣物:“太子殿下,前面马上就到互市之地了,我看还是加紧赶路,找家客栈再行修整吧。” 高廷看了一眼雪,此刻还不算大:“也好,趁现在雪不大,早些赶到互市之地。” 拓拔应乾道:“好,我去通知我的人。”随后便转身离开,去通知北异人马了。 高廷点点头,随即对柳南星道:“南星,你去通知所有人马加紧赶路,前面不远就是互市之地了,到了以后再好好休整一日。记得让他们把话口改了。” “是!”柳南星也看到高廷衣袍单薄,“殿下若不嫌弃,请穿上属下们的冬衣。” “不必,你们还要在外赶路,本宫不觉得冷。” 柳南星又道了声是,利落跳下马车,朝后面的队伍走了过去。 高廷放下绣帐,重新坐回车内,而里面已经灌满了寒气,他的手冻得发白。 虞怀苏不知道边疆之地的寒冷,并没有带御寒衣物,仅带了在玉华宫时穿得披风。可进入沙地之后风变得冷硬,很快便被吹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