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苏在二人面前站定,跪地行礼:“民女虞怀苏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慕岚郡主。”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快起来,虞画师。” “给郡主和虞画师赐座。” 虞怀苏叩首后才站起来,侍女已搬来了椅子,而慕岚郡主已经坐下。各自入座后,皇后才向二人彼此介绍。 “虞画师,这位是慕岚郡主,本宫请你过来就是要你为郡主作画的。” 虞怀苏看向高彦静,点头称是。 “静儿,这位就是被陛下亲召进宫的画师——虞怀苏,曾给贵妃做过美人图,也曾给北异王子拓拔应乾坐过上元盛景图。” 闻言高彦静打量起虞怀苏来,眼神坦荡毫无审视之意:“原来虞画师竟是作上元盛景图之人!静儿前往盛安城的路上也曾听民间传扬过此事,心中十分敬佩,今日得见没想到虞画师竟是如此娴静,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虞怀苏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自己作上元盛景图,能让民间广为传道。 “郡主谬赞了,民女也只此一技之长了,而郡主精通十八般武艺,实为民女所不及也。” “哪里,都是雕虫小技罢了,和廷哥哥相比差得远了。” 虞怀苏还没反映出廷哥哥是谁,就听不远处传来太子的声音,而慕岚郡主则朝着太子喊了一声廷哥哥。 高廷向皇后躬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高彦静喜笑颜开,恍惚间的神情仿佛是孩童一般:“方才还说道廷哥哥,转眼就来了。” 高廷勾唇浅笑:“在宣政殿就听到你声音了。” “果真?” “那是自然!” “如此,静儿只好同廷哥哥比试比试了。”高彦静说着就拿起了地上的弓箭,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架势。 皇后赶忙出声打断了二人:“今日可不行,还要让虞画师给静儿作美人图呢!” 高廷早就瞧见了虞怀苏,她规矩站在一旁,待他走近又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只是在后宫之中,高廷需更加谨言慎行,四周耳目眼线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之人听去看去,然后成了旁人桎梏他的把柄。 高廷装作刚发现她一般:“原来虞画师也在!” “是,太子殿下。” “本宫正是找你回去的,看来暂时回不得了。” “是,慕岚郡主衣饰华丽,作美人图需用工笔画法,起线定稿需要些时间。” 高彦静道:“虞画师,我可没说要穿着这身衣裳作画,这实在是有些累赘,我更爱轻便男装。” 虞怀苏略微震惊片刻,转头看了看皇后和太子,二人正无奈朝她点头,看来他们对慕岚郡主也没有办法。随即虞怀苏轻笑道:“看来今日作画还要劳烦郡主更衣了。” 皇后有心阻止,却还是无奈摇了摇头,慕岚郡主为了不让她提及婚事一说,竟然要穿男装来入画,这是在有些离经叛道了。 慕岚郡主转身回房去换衣裳了,高廷也趁机向皇后告辞,今日并不是他能来掖庭殿的日子,不过是借着找虞怀苏的由头来了。再过几日就是春蒐,到时天子会去北方的玉华宫猎场围猎,在此之前他还有许多政务要忙。 待慕岚郡主换好男装出来后,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脸上红妆已然洗净了,身着一套合身的滤波色窄袖锦袍,本就高挑纤细的她更显得丰神俊朗,若非知道她是女子,打眼一看倒真像是一位俊俏少年郎。 她见外面只有虞怀苏和皇后二人,却不见高廷身形便问:“皇后娘娘,廷哥哥去哪了?” 皇后理了理袖子:“他走了,过几日陛下要去玉华宫围猎,他有些忙的脱不开身。” 慕岚郡主点了点头,看向虞怀苏:“请虞画师为我作画吧。” 方才慕岚郡主换衣裳的时候,皇后已命人搬来长案笔墨一应物品,而虞怀苏早站在案前候着了。 “是,不知郡主想以何姿态入画?” 慕岚郡主抓起一旁的弓箭,神态欢愉道:“画我射箭的样子如何?” 虞怀苏画过的美人图,多是静坐看书,或赏花回眸,还不曾画过挽弓射箭。她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了一旁的皇后娘娘,二人对视一眼,皇后出声制止了她。 “静儿!这像什么样子,旁人若看了你的画像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呢!本宫不同意。” 慕岚郡主不死心地伏在皇后腿上撒娇,无论她如何央求,皇后都不同意,最终她只得认命妥协,乖乖坐在椅子上入画。 工笔人物最复杂的便是面部五官、头发和手部,细节繁多,虚实变化结合,染洗上色勾线缺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