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开会真是越来越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在黎梦第三次神游天外归来时,终于听到了那句拯救她的台词:“这次就先说到这里。潇潇你记得拉个群发一下代办啊。” 话音刚落,黎梦已经拎着电脑溜回工位。见她回来,隔壁的孙青青立即滑着椅子凑过来八卦:“钱大善人又劫贫济富啦?” 黎梦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苦笑。谁说不是劫贫济富?业务那边乌泱泱一大家子人,每周除了已排项目之外,千奇百怪的项目还有大几十个;而他们研发才几个,真真是把人当牲口使。 “他真是不愧叫这个名字,真他妈是欠得慌!”孙青青悄声说:“不过我要解放啦!下周就走了。” 黎梦惊讶地转头看她,压低声音:“你找到下家啦?” “没,我妈同意让我出国了,给我报了一线上托福辅导班,说这样她能跟我一块学。”孙青青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很快又露出一副你绝对猜不到的表情:“您猜这机构公司总部在哪儿?” “在哪儿?” “就在楼上,没想到吧!”孙青青露出一个贼兮兮的表情,“可能我命里和这楼前世有缘。” 孙青青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姑娘,脾气爽利,疾恶如仇,但在她妈面前,从来都只有被压制的份儿。可唯独在留学这件事上面,她是铁了心和她妈对战到底。用她的话说就是:我觉悟了。我今年都二十一了,成年了,我想去哪儿她管的着么? 可惜,她妈还真管得着。毕竟留学得花钱,而孙青青没钱。 “我看是有冤吧!但楼上之前不是律师事务所吗?”黎梦回想起上次在电梯里遇见的那辆平板小推车,满满当当堆着一摞摞用长尾夹夹着的文稿,当时只有一个姑娘扶着,她还顺手帮忙送到了门口。 “那应该是搬走了。我妈说这是她们学院一教授闺女弄得创业项目,主要做教育培训。”孙青青啧了一声,滑回工位,声音还留在原地:“听说还是美国高材生,特地辞了工作回国创业。我怀疑我妈同意我留学就是想模仿人家。” 虽然孙青青嘴上这么说着,但黎梦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她们母女之间那种深厚又亲密的情感,不像她和她妈,真是一段剪不了理还乱的感情。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等写完技术文档最后一行,黎梦抬头才发现周围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转了转脖子,划去便签纸上最后一个今日待做,脱下外套背上背包欢快地起身离开。临走之时突然想起口袋里的手帕,黎梦再三犹豫还是把它揣进了背包里。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 2015年的中关村一半破旧一半崭新,路上行人匆匆,楼里灯火通明。街边的咖啡店里充斥着年轻、梦想和金钱,混合咖啡豆的醇香,飘进每一个人心中。这是意气风发的味道,这里是遍地黄金的北京。 由于惦记着档口的凉面,黎梦无暇驻足欣赏这华灯璀璨的城市夜景,她步履匆匆地路过灯火辉煌的大楼,七拐八拐走进一条昏暗的小巷,站在小摊前,向老板娘要了一份鸡丝凉面。 “麻烦多放黄瓜丝和辣椒油。” 买到了心心念念的凉面,黎梦放慢脚步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北京的夏日虽然炎热,但一早一晚却十分的凉爽,一阵清风拂面,鼻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公交车站慢悠悠晃到了西土城,黎梦刷过卡下了车,照例在宿舍群吆喝一声“我在学校西门,有需要带的东西吗?只限五分钟哦。” “一份烤冷面加肠不要香菜[拜托]。”冷面达人吴珺林立刻跳出来。 “一份炒饼,爱你哦黎黎。”汪雨婷也紧随其后。 黎梦回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向小吃街走去。 她们学校宿舍楼仿若一锅大杂烩,有上床下桌六人寝,也有上下床三人寝室,还有上下床五人寝;同种类型的寝室大小也各不相同,至于能住进什么条件的屋子,全凭运气。 而对于不愿意和过多陌生人打交道的黎梦,能分到三人寝无疑算是运气极佳了,更何况她的两位舍友还是一等一的正常人,她对此已经非常满足。 黎梦拎着东西回到寝室,吴珺林和汪雨婷正一个坐在桌前带着耳机追剧,另一个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小说,好一派悠然自得的场景。 看见她进来,王雨婷一个鲤鱼打滚爬下床,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谢谢黎黎!今天加班啦?” 汪雨婷是非典型天津人,长相艳丽,一双媚眼经常电得黎梦七荤八素,直呼要把这个电眼萌妹娶回家。是的,她虽然披着御姐的皮,但却长了一颗萌妹的心。 “还好,主要是路上堵车了。”黎梦把背包挂到床边的钩子上,边洗手边回答。等她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