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领会:“等雨停了,你和我去挖出来,作为孩子们的安置费用。” 说话间,她看见门前的老松抖了抖枝叶,水珠簌簌落下。 占虚子抱着自己空空的布袋,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 雨越下越大,一直没有要小的意思。 占虚子安抚众人:“若是入夜了还不停,道观里还有几间房能供大家休息,床铺简陋,只能草草休息一晚。” 泓之烧水还没回来,魏瑰有些在意,便去厨房查看。占虚子给她带路,四六跟一起,路过一条走廊,听到一阵琴音。 清冷、郁郁,颇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意味。 魏瑰:“这里还住着别人吗?” 占虚子已经不会说人话了,他使劲咽了咽口水:“没没没没没吧。” “……你有多久没有回来了?”魏瑰问。 “一、一,一个月。” 久不住人的房子可能会被山精野怪,或者孤魂野鬼占领,占虚子十分惭愧道:“这里到县城实在是有些远,来去花时间,而且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我其实一个人有点怕。” “你徒弟不是陪着你吗?” “徒弟是我要保护的,哪能指着他来挡在我前面?” 言之有理。 魏瑰走到那一处廊前,琴声戛然而止。 占虚子看了看,声音更低了:“这是我师父的房间。” 青松观有历代香火,清气鼎盛,更不必说是观主的房间,一般的妖魔鬼怪哪敢占用? 魏瑰委婉道:“你师父会弹琴吗?” 占虚子眼睛缓缓睁大,瞳仁剧震:“你怀疑我师父?” 魏瑰轻点一下头,占虚子连连摆手摇头,“不会不会,她不弹琴。” 四六道:“你要不信,直接进去确认一下呗。” 占虚子踌躇道:“这是我师父仙逝之处,我许久都没进去过了。” 名师未出高徒,底蕴败了干净,实在有些丢人,这也是他不敢回来的原因之一。不衣锦,无脸还乡。 四六和魏瑰等着,占虚子也不好磨蹭,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双手推开了尘封几年的房门。 房内无人,占虚子有些发愣,不知该不该松口气。 四六冲魏瑰摇摇头,示意没有人气,也没有怨气。 魏瑰环顾四周,房间空旷,摆设整齐,有扇大圆窗,她把窗打开,青郁的松树紧邻着窗子外,立在窗前可以看见大海和海中洲。 占虚子没有在他师父死后直接住进来,只打扫了一遍,许多东西都收起来了。 墙上挂了一副画像,是一个冯虚御风的清秀女子,身着灰色广袖长袍,画上题字——蕴素,没有落款。 “这是你师父?” “啊是,我师父是个女子,没想到吧?” 占虚子指了指画道:“她老人家就长这样,可我每次见她都犯怵。她这个人长得好脸,却生怕自己不够唬人似的,整天板着,越板越来劲,还对我特别严厉,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肯跟她回来做道士的?” 占虚子是被蕴素捡回来的小乞儿。 那会儿天下还乱着,战事频频,蕴素自己一介女流,避世入道观,也是朝不保夕,捉襟见肘。 “跟我回山上,便是要断绝尘缘,远离俗世。这样也愿意?” 当时他都不怕是骗子拐子,只求有口饭吃。 也许是心软,蕴素收下了这个徒弟。然而这徒弟收得不便宜,多了一张嘴不说,于修行上没什么天赋,只有占卜还可以看。 蕴素总是用一种满含深意的眼光凝望他,把他看得羞愧到土里。 不教功课的时候,蕴素喜欢站在窗边看海,一看能看好久,也喜欢发呆,占虚子觉得师父发呆可能是在凝神思考。 天下初定,他长大了,蕴素带他下山捉妖捉鬼。 占虚子问师父:“在山上清修不好吗?为何下山?” 蕴素告诉他,新皇以战止战,战乱留下的冤魂何其多,怨气滋生妖邪,道士就是善后的。 “师父不喜欢以战止战?” 蕴素的神色含着怀念,目光悠远望向北方:“太平盛世,谁不喜欢呢?” 师父走的那天,占虚子照常去请安,就见她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端正,和平日里打坐是一个姿势。 他起初没有发觉师父的异常,直到再三出声也不见她有回应,才敢去试一试鼻息。 师父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