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收拾好表情,冷漠孤绝地一抬头,对上一只圆毛狐狸。 她一向对狐狸这玩意深恶痛绝,抿唇挥了挥手赶它走。 “哈!”四六读到她眼中的厌弃,登时忘了来此地讨好“冤大头”的初衷,冲她哈气挥爪。 眼看着要咬起来,魏瑰及时一撸它的头:“四六,这位便是我的雇主,谷家主,谷澍小姐。” 这么说明白地告诉它这是不能惹的金主、宠儿、冤大头。 她再抬头看向谷澍:“这是我新招的鬼仆,名叫四六。” “怎么几年没见,你好像没长的样子?”谷澍比了比魏瑰和她的身高,没有忘记摆臭脸,“咳咳,你本该上午便到了,本……小姐等了你一天。” “昨天夜里出了一些意外。”魏瑰淡淡一笑,毫不见外,“待会儿借我一艘船,入夜我要出去,尽快回来。” 意外便是不爱睡的狐狸一觉醒来,发现船上的风向不对,连忙叫醒了魏瑰和泓之,她们发现船已经入了浅水,正驶向江岸。二人分头行动,魏瑰下了甲板便见舵手一副傀儡模样,立刻用织梦丝探得那诡异出现的大船和歌声,魏瑰一眼便认出那是一艘花船。 她居住在青林河的画舫,自是对那种船的模样无比熟悉,更别说那撩人的歌声。 叫醒了舵手之后,惊魂未定的船员们立刻把船退出错误的水道,才避免了在河漫滩上搁浅或是直接撞上翻船的下场。 调转方向回到正道上,前方水面一片开阔,一点先前的船影也不见。 “哎呀,真是怪了,我怎么就睡了……”舵手使劲扇了自己一耳光,旁人都没来得及拦。 “我真听到了歌声,别是水鬼吧?这一片出过事……”有人小声道,话还没说完,就遭人打断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吓自己。”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每个人心头的恐慌和担忧挥之不去,提心吊胆地打起精神。 为防再有意外,魏瑰和泓之后半夜没有深睡,只闭目休息,好在之后无事。 谷澍被她这从容自在的模样一噎,维持不住端着的表情,咬牙道:“你呀!又是物尽其用是吧?” 魏瑰道:“理当如此。”这态度,仿佛是在用自己的东西一般。 还陷在“有钱冤大头居然是貌美女子还是家主”的惊疑中的四六见这俩女的交情甚好,把它忘了,绕着魏瑰的裙子扑腾找存在感。 然而魏瑰只是顺手把它捉起揣在怀里,没有看它,也没有和它说话,全然被这个不用正眼看它的女人迷住了。 身为狐狸,还是天赋异禀的天狐的四六,忍不住暗自嘀咕她是个狐狸精。 “我听得见,你这干瘦狐狸,”谷澍瞟它一眼,“单薄没肉,谁会稀罕!” “你!” 魏瑰认真制止道:“这是在大街上,注意分寸。” 路人飘来的视线,大多是因为几位女子各有千秋的姿容,但谷澍还是收敛了脾气:“说真的,你养它一个没化形的狐狸有什么用?” “老实说我也不想,”魏瑰嘴上说道,“不过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到岸之前充分利用,也少消耗。” 魏瑰的话还是那么直白,谷澍看着难以置信的狐狸脸,满意地哈哈大笑。 中午的接风宴一声不吭地挪到晚上,若非谷澍面子大、肯花钱,老板该跟她急。当然后一个原因更重要些,捧着银子的小老头喜笑颜开,招呼后厨做菜。 “先说说你的事,有什么能难到你了?”魏瑰放下擦手的毛巾,坐姿端正。 这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谷澍心里清楚魏瑰其人,做事讲究效率,热衷直接收钱办事、不多废话。现在看来更是对叙旧抒情没什么兴趣,怕是不会和她在饭桌上把酒言欢的,自认有过命交情的她多少有些失落,但很快入了正题——“我想请你入我的记忆,寻个人。” 魏瑰诧异道:“你忘了什么?” “这事不好在这说。”谷澍眼神躲闪,脸蛋渐渐飘上红晕,一时间桃花纷飞,娇俏可人。若不是魏瑰认识她,必然把这看作是少女怀春,真是荡漾。 魏瑰见谷澍顾虑重重,建议道:“不如把菜带回去吃,我们住你家。” 听起来是个很合理且合适的方法,谷澍没多犹豫就做出了安排。 心情忽上忽下的老板送她们出了酒楼,谷澍在前头背着手走着,先和魏瑰说起一个好消息:“钱大通死了。” 魏瑰没什么反应:“哦。”多行不义。 “他还有儿子、妻子和一屋子的女人。妻子把她们都打发了……谷大娘看着不太愉悦。” 她说的谷大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