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可怜,又心酸。 到了第二年,张诸怀突然迷上了博戏,每日都要去一个暗庄里待上半日,不过两个月,就把手里的钱都输光了,开始偷偷变卖一些家里的东西,连偏这时候,碧落有了身孕,夫人知道了,怕影响张诸怀未来的议亲和前程,说服她堕了孩子。 张诸怀连夫人给碧落打完孩子安抚她的几十两银子也骗了去,要打发我娘家人的钱。不过两日便去庄子里输了个精光。所幸平日里,他们吃住都在府里,只要不出门,便并无旁的支出,尚可忍受。 到了第二年,张诸怀在暗庄里赊的帐就要压不住了,偏这时候,古月楼的东家知道了弟弟开暗庄放贷的事情,气得卧床半个月,活活地气死了,老东家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古月楼顺理成章变成了他弟弟的酒楼。 这时的张诸怀便想出了假装合伙经营酒楼的主意,骗到了第一笔钱还债,找到了这个骗钱法门的张诸怀,更是沉迷博戏,日日都去,为怕碧落偷偷通风报信,便联合溺爱他的夫人,把碧落软禁了起来。 到此时的碧落面色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她不过是被抽干了魂的一具躯壳。 到了去年,大夫人派人给张诸怀议了亲,是杜长使的嫡孙女,如果能顺利成亲,便可分府别住。碧落在那时候,也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觉得等杜小姐过了门,有杜府的威望压着,张诸怀应该也不敢这么荒唐了。 听到这里,满满深深吸了口气,如若她真嫁进了张家,即使知道自己进了火坑,却也不会为难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她应该也不至于走上绝路,如今她侥幸逃过,碧落却再无出路了。 就在这时候,碧落又怀上了,这一回,她想偷偷生下来,哪怕孩子不能归她养,不给她名分,她只求一个母子平安罢了。杜府的姑娘书香门第,应该不会为难她。 碧落说完这句话,满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女子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停了一停,才能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她料想得到接下来的部分才更可怕,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回袖子里交握住。 后来的故事,说新鲜也并不新鲜,却铺满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血泪。张家夫人溺爱长子,犯了事也不忍责怪,便把所有祸事都推到了碧落头上,觉得儿子这些年的堕落都是受了她的挑唆。 加之嫁妆也被败得差不多了,跟张诸怀一合计,竟打算把碧落发卖给人牙子,卖得远远的少了麻烦,还可以又得一笔钱去还给暗庄。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听不下去,偷偷告诉了碧落,叫她快些逃命去。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家人不要我活命了。他们不要我活,我也不要他们活。” 碧落的声音突然凄厉了起来,在座的人身上都觉得有些发冷。 按碧落的计划,她本只打算烧了张府东边的楼,和他一起了了便罢,可那天真不巧,张家在准备聘礼,太夫人一直在院里清点各色要送去的东西,那些鎏金的被褥,点翠的额冠,彻底激怒了跟在夫人贴身丫鬟身边去领堕胎药的碧落。 “都是他张诸怀的女人,有人要锣鼓喧天的被娶进门,我便连活也不配,我的孩子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你叫我怎么不恨!我夜夜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碧落说完,缓了一缓,才把放火的细节招来: 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准备好的火油倒在那些细软绸缎里,倒在这座困住我的园子里,又在他的茶里下了迷药,等东边的火烧起来了,她便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跑出去求救。 张一文看着这个当日大火里逃出来跟他领了安家费回家的凶手,震惊不已,却只能按捺住怒火,听她把事情说完。 “我并不是真心求救的,我知道那些火油能让张府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我只是想看一看,看一看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权贵,在大火里被烧着,能不能把那颗黑了烂了的心烧透了!” 碧落突然扬着头笑了起来,笑声可怖又可怜。 满满还未回过神,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扭头,是苓胡关切的望着她。 此刻的她心里百感交集,虽张府的横祸与她无关,可想到那些聘礼是送往杜府,为了迎娶她而置办的,心里便生出许多对碧落和张府老小的愧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