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宋毓恩急得跺脚,心想,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么?这姓姜的心眼子不坏,你好好哄哄得了。他一个劲儿给傅砚临使眼色,可傅砚临根本不看,就晃着红酒杯里的液体,耐心等着姜十方的答案。 宋毓恩见不得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主动缓和场面,对姜十方说,“小姜总,老傅是脾气臭点,但今个真是来跟你商量买房子的,你名下房产多,何必在乎这一套?卖个好价钱不是蛮好的么,大家还能做个朋友不是?” 姜十方怂是怂,但自尊心不缺的,他咬牙道,“朋友?今儿个我他妈的砸他一烟灰缸,把他砸不死,我们就是朋友!” 宋毓恩:那可不行,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笑泯恩仇。 傅砚临抬眼看向姜十方,淡淡道,“可以,我让你砸一次。” 宋毓恩:…… 姜十方:…… 傅砚临根本不是开玩笑的,他搁下酒杯,把面前水晶烟灰缸递到姜十方手里。 那水晶烟灰缸可沉了,姜十方接住的时候还不由地往下沉了沉。 傅砚临面不改色,“砸完了,房子卖给我。” “……” 姜十方哪里有什么坏心思,单纯不想卖房子给傅砚临而已。 那房子是姜家手下的豪宅盘,在江州数一数二,有钱也秒不到。是他老爹姜如新特地留给他和祝清嘉的。主要是祝清嘉想着闻笙喜欢平层的户型,开盘之前就留了两套,想着闺蜜俩做邻居,姜十方有点嫉妒,在他爹面前吭哧了两句,姜如新干脆给他也留一套,叫他也住过去,好照应下妹妹。 他哪里敢卖啊? 要是卖掉了,他老爹不给他掐死了才怪。 可谁承想傅砚临这孙子竟然愿意给他砸一下——这给姜十方整不会了。 傅家那么有钱,上哪儿买房子不行? 姜十方抓着沉甸甸的烟灰缸,心情格外复杂。冷冰冰的烟灰缸,骤然变得烫手起来。 傅砚临倒是淡然,坐在沙发上,随时等姜十方的“攻击”,他眼皮掀了掀,竟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你砸不砸?” 姜十方想起十年前——那时候他是真的皮,没心没肺的,知道傅砚临是傅家的私生子,本想调侃两句,实际上是没坏心思的,谁知道被傅砚临用烟灰缸开了瓢,高考耽误了不说,还成了江州的笑话。 这口气,一憋就是十年。 可要说对错,他早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拿傅砚临的身世嘲笑,那一烟灰缸他挨得不算冤枉。 只是他也要面子的,总不能巴巴儿跑去跟傅砚临道歉吧? 姜十方也有点想试试,一烟灰缸砸下去,姓傅的能不能撑得住? 他抬起手,举起烟灰缸,脑海中闪过自己一烟灰缸下去,傅砚临脑浆炸裂鲜血淋漓的样子。 宋毓恩的心砰砰砰,怕这二愣子没个轻重,不由地提醒说,“姜十方,你轻点儿啊——那是一颗人脑袋,可不是他妈的胡萝卜!” 傅砚临根本不慌,要是挨一烟灰缸,能换来和闻笙做邻居的机会,他愿意。死都愿意。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姜十方把烟灰缸扔在傅砚临面前,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迎着傅砚临的目光,又装逼又镇定地说,“老子跟你不一样,不喜欢动手打人,像个土匪一样——咱们换个玩儿法!” 傅砚临眯了眯眼,“你想怎么玩?” “男人的玩法!” 傅砚临眉心紧了紧。 “怎么,不敢玩?” 傅砚临眼皮一掀,“就按你说的来。” 姜十方笑了笑,随即搂着身边的一个富二代,凑到他耳边去说了点什么,然后那富二代一愣,颤颤巍巍地看了眼傅砚临。 姜十方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你慌什么?是是他自己说要玩儿的!” 那富二代这才起身,拿了手机出了包厢。 宋毓恩狐疑地跟了出去。 傅砚临却是镇定的。 不管今晚姜十方怎么发难,他都照单全收。 约摸二十分钟后,姜十方的人回来了,抱着一箱白酒,宋毓恩跟在后头,脸色不大妙。 一箱子酒打开摆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六瓶,五百毫升一瓶。 姜十方指着那堆酒说,“傅老六,听说你是在嘉州长大的,那肯定知道这酒吧?泸州老窖,五十二度。今天你能把这箱酒喝完,咱们俩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房子我也按照市场价卖给你——但要是喝不完,那不好意思,房子我不卖,你他妈就是弄死我,我也不卖。” 这么多,谁能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