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忽然就乖了,含着吸管,稍微喝了点。 温热的水落入空荡荡的胃里,顿时有了股暖意,舒服很多。 傅砚临满意地挑眉,搁下杯子,“你休息会儿,我出去一趟。” 闻笙点点头。 傅砚临前脚刚走,沈观南后脚就来了电话。 闻笙立马接了起来,“jeff。” 沈观南语气焦急,“阿笙,你电话怎么一直不通?” 闻笙答,“抱歉,可能是没电了。” “马上来森鹿总部,韩舟出现了。” 不等闻笙应答,沈观南已经掐了电话。 听到韩舟出现,闻笙立马精神振奋,她拔了手背上的留刺针,换上自己的衣服。 离开医院之前,闻笙先给傅砚临的微信打了个语音电话,但他一直在通话中,闻笙几次打过去都闪断了。 闻笙只好给他留言,说自己要去森鹿赶个会。 去医院的路上,闻笙才发现,韩舟昨天半夜给她回了信息,说今天在公司碰头,他会给闻笙一个交代。 谁知她半夜突发急性肠胃炎,昏睡到十一二点。 闻笙惨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会议室时,韩舟和沈观南都有些惊呆,问她怎么了? 闻笙微微一笑,直说自己不太舒服,刚从医院出来,并无大碍。 打工人不就这样?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兢兢业业搬砖,更何况森鹿的问题严重,她作为项目负责人,不可能缺席。 沈观南要唱白脸,闻笙就得唱红脸。 闻笙借了沈观南的电脑,登陆云端,拉出数据摆在韩舟面前,哪怕一脸病气,说话也是中气十足,“韩总,你们的报表的确做得很完美,把财务上的疏漏掩饰得滴水不漏,甚至,你们还对下线门店统一了口径,但我还是发现了漏网之鱼。” 闻笙把数据ppt投到屏幕上,指着一项项数据质问韩舟。 “比如qy市的这个门店,在去年12月份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可你们送来的报表里,这家店至今还有营业额上报。” “再比如qj市这家门店,实际客单价和你们写在报表里的数据相差了一倍……” 闻笙目光淡然而坚定地看着韩舟,“其余的数据,譬如物料进货价里的差额和大区加盟招商的账目出入,还需要我说么?” 韩舟哑口无言。 闻笙看了眼沈观南,沈观南接过话茬,“韩总,给个解释?” 韩舟吸了口气,坦白了个中问题。 最终,韩舟承诺这次涉及的人员都会被开除,并且森鹿接受长璟资本从本月起调来两名财务和一名副总裁,坐镇森鹿。 离开森鹿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进了电梯,沈观南松了松领带,“阿笙,募投管退四个环节,每个环节都至关重要,你这次要长点教训了。” 闻笙愧疚地点头,“沈总,这次是我疏忽了。” “倒也不怪你,他们有心做假,咱们防不胜防。这次爆发偷税漏税的风波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讲,是好事,若不是这次风波,我们也不能抓住机会查森鹿的账,还安排个高层来监管。”沈观南淡淡然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其实我在会上说的两家加盟店是经营不善,但其经营不善的缘故主要是开店地区太过偏远,而森鹿的产品定价人均在三十,地区消费能力不足,是导致门店倒闭的关键——事实上,森鹿在一二三线城市的市场份额,还是很可观的,相对于一些竞品来说,森鹿的实力不容小觑。” 闻笙为难道,“只是,这一次,我的确没给韩总面子。” 沈观南笑道,“阿笙,你错了,韩舟他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感谢你。” 闻笙一愣。 沈观南解惑道,“你以为韩舟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你?羞于见面么?不是的。他是在逼我出面,好利用长璟这把刀,将身边的蛀虫杀个片甲不留。” “韩舟他早就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亲戚,可家里人逼得紧,不许他开刀,他迫于家庭压力和情面为难,而我们要求他肃清内务,就是给他找了个由头,恶人我们来做,他还是无可奈何的那一位。”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容易查账?两个偏远地区的加盟店倒闭了还连续几个月上经营数据,用这个来填平几千万的账?韩舟蠢,还是森鹿的财务总监蠢?” 闻笙醍醐灌顶,摇摇头,喃喃道,“是我蠢。” 沈观南开怀一笑,“阿笙,你不是蠢,你是单纯。在你的世界里认为感情都是纯粹的,你只能分辨极端的好与坏,却忘了,好坏之间,往往是有过度的。而大多数人,都在好与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