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临心底顿时咯噔一下,推开门扶着闻笙,“怎么了?” 闻笙抓着他的手臂,疼得说不出话,“我胃疼……” 傅砚临眸色一沉,立马抱起闻笙回到床边,拂开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丝,安抚道,“坚持一会儿好吗?我带你去医院。” 闻笙垂着长睫毛,点点头。 下一秒,闻笙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一下子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傅砚临根本没打算躲开,闻笙直接吐了他一身,场面惨不忍睹。 闻笙抬起头来看傅砚临,湿润的眼底泛红,难受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没说完,闻笙又想吐,傅砚临快速抄过垃圾桶放在她面前方便她用,然后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闻笙觉得自己快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了,喉咙间又酸又辣,特别难受。 傅砚临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能撑住吗?我带你去医院。” 闻笙点点头。 傅砚临迅速找到她的外套给裹了起来,又打横抱起冲向电梯间。 酒店给叫来一辆出租车,傅砚临抱着闻笙上车,将她放在自己臂弯里,轻抚着她的头顶,“别怕,我在。” 闻笙捂着胃部,小脸儿因为疼痛皱成一团,声音也是娇软而虚弱的,“你不是走了吗?” 傅砚临哪里还有气啊,淡淡说,“我去买烟了。” 闻笙嗯了一声。 傅砚临抱着她,命令道,“靠着我,不许说话了,很快就到医院。” 闻笙被他搂在怀里,他身上有乌木香,也有烟味。 那一刻,闻笙觉得心安,烟味也不那么讨厌了。 约摸二十分钟,傅砚临抱着闻笙去了夜间急诊。 夜间急诊人还挺多的,傅砚临把闻笙放在一张移动病床上,招呼来护士给她安排检查。 护士照例问了信息,“叫什么名字,年龄?” 傅砚临答,“闻笙,听闻的闻,笙箫的笙,26岁,o型血,对青霉素过敏。” 闻笙这会儿还有些清醒的意识,听到傅砚临如流回答出自己的信息,就连药物过敏都一清二楚,闻笙心底起了疑惑,他为什么对自己了如指掌? 可胃实在是太疼了——她很快就忘了这茬。 护士摁了摁闻笙的胃部,闻笙疼得叫出来,惨白的小脸儿拧成一团,双行泪滑落,惨不忍赌。 傅砚临脾气上头,斜了护士一眼,“你能轻点儿吗?” 护士尴尬地看了眼傅砚临,见他一脸冷色,有些怕,小声地说,“这只是例行检查,疼是正常的——你别担心。” “你哪只眼睛见我担心了?”傅砚临皱眉,“叫医生来检查。” 护士一脸懵逼地看着傅砚临,心想,您这样子是不担心?就差把人吃了! 可他这么凶,护士哪里敢说什么?安排人把闻笙推去诊室。 闻笙疼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一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也有人时不时抚摸她的发丝,安慰她,“阿笙,别怕。” 闻笙心里的脆弱一下破防,想起父亲闻亭书,小时候她生病,父亲也是这样守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抚摸她的头顶,一遍遍的、温柔地说,“阿笙,别怕。” 闻笙双行泪涌,看着面前模糊而高大的声音,浅浅地哽咽嘟哝了句,“爸爸……” 自打父亲走后,闻笙就是一个人生活。 哪怕祝清嘉的陪伴无微不至,但也有她的温暖到不了的地方。 那个地方,闻笙从不宣示与人。 只有在漫漫长夜静默时,才会自己掀开去看,去落泪,去思念。 傅砚临被她这一声情绪复杂的哽咽给刺激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闻笙。 他只是以为自己很了解。 傅砚临眉头紧了紧,再次握紧了闻笙发着冷汗的手,缓缓开口,“阿笙,我在。” 闻笙双行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纤长浓密的睫毛,楚楚可怜,哽咽的声音又委屈又可怜,“爸爸……” 傅砚临心里烦闷不已,喉咙口很难受。 闻笙醒来时,鼻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缓缓睁开眼,很快扫到坐在沙发前的傅砚临。 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休闲长裤,白色t恤,简单又干净。窗外天气极好,明媚的初夏阳光从窗户玻璃上折射进来,落了一缕在他身上,耀眼得很。 他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杯星巴克,正在纸张上写着什么,深情很是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