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如海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自己虽然听得到,但脑子沉沉的,使不上力气。 一只手掀起自己的眼皮,嘶,林如海觉得有点疼。 “估计没什么问题了。” 林如海听着又不自觉的昏睡了过去。 房内,沈晦站在床前,端着一盆热水,手上还拿着些带血的纱布,沈重嶂正收拾着摊开的药箱。 他们走到外面,廊下无人,沈晦倚着柱子,头低下来,显得有些落寞。 “林大人究竟查到了些什么,让他们这般狗急跳墙,竟然选择当众刺杀一名朝廷官员。”沈晦皱眉突然开口道。 “这种事情你不要好奇也不要掺和进去,我们只是大夫,你明白吗?”沈重嶂认真地看向沈晦。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在医术上有些天赋,但并不安于此,从小跟着他一起游历,看了很多世间百态,对于不平之事敢于去争取去抗争,但过于天真,之前遇到的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固然有他个人的智谋,但别人真要计较查下去,未免不因忌惮他背后的沈家而不敢轻举妄动。 林如海这事涉及到整个两淮盐政的官员,甚至到京中的大员,无论如何都没有去掺和的必要,也没有可以掺和的脑袋。 至于他俩为何会赶来给林如海治病,一切要从前日说起。 二人本还在泰州,预计在这再呆几个月,不料锦衣卫上门带来了一封信函,沈重嶂打开一看,是锦衣卫镇抚使王安如所寄。 信上说让他们赶快到通州救一个人,此人便是林如海,他在通州的宴席上被袭击,刺客当场服毒自杀。追查下去,在院内发现一具女尸,核查身份后是乐坊舞女,想来是刺客杀了她假扮舞女混入宴席。 那日遇刺虽伤口刺的不深也不至于致命,但剑上淬有剧毒。 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束手无策,眼见林如海气息越来越弱,王安如想着林如海刚刚查出的账目,又想着皇上交代给他们的事情,心里明白林如海绝不能在此刻死掉。 锦衣卫的几人正焦急时,一旁的百户李鲤提议道:“听说沈先生在泰州,不妨请他来看看。” “你疯了,把他扯进来,要是他不愿意来怎么办?” “听说他在泰州给林御史看病,还给了药方,恐怕他们之间也有些交情。” 王安如的官职大些,知道的内情也多些。这些年沈家说是隐居,无人能寻到,实际上秘密为皇上办事,锦衣卫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好几个兄弟的命都是他救的。 这事找他有点不地道,但如果有谁能救下林如海恐怕也只有他了。 王安如一锤定音:“老李,你去泰州请沈先生,我写封信你带给他。” 沈重嶂等人赶过来的时候距离林如海遇刺已经是第三天了,剑上有毒,若非林如海嘴里含着块千年人参吊着命未必能活到他二人赶来。 “可是,”沈晦还想说什么,却被沈重嶂打断,“没有什么可是的。” 沈重嶂压低嗓子说:“林如海必然是查到什么大的了,所以他不能死。你什么时候见过锦衣卫私下来请我人,这事结束他们怕是要受处罚呢。 “若不是顾及到你的请求,加上这事事关重大,我才不会过来救他。旁人见了麻烦知道要躲,你怎么还凑上去。” 他二人在廊下正小声说这话,远远看见三位男子走过来,他们身材健壮高大,浓眉大眼,穿着蓝色的飞鱼服,为首的便是锦衣卫镇抚使王安如,后面跟着的是百户李鲤和百户周秉。 为首的王安如过来:“沈先生,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沈重嶂摆了摆手:“无妨,都是为上头办事,你们才是劳心劳力。现余毒已经清了,林御史大概今晚就能醒,你们吩咐人在旁边候着,要吃的话给些清淡的流食。” 沈晦见到他们时便进门,此时正背着药箱出来,见到王安如等人便停下问好。 “好久没见小晦了,我上次见还是前年去姑苏那次跟着都督办案,又长高了,人也越来越俊俏。”王安如笑着说:“既然这样沈先生和小晦先去休息,这儿我们守着。” 沈重嶂接过药箱背着,嘱咐道:“有事叫我。” “好嘞。”王安如送走了沈晦父子,便转身踏进林如海的房内,细细检查了一番,又过去看了看林如海的脸色说:“现在派两个兄弟就在房内守着,费了大功夫救来的,可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另外关于林如海是沈先生救治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透出去,违者就自己去领自己的脑袋,明白吗?” “是。”二人连忙称是。 林如海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