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印,何运使如今不在这,许同知,这是何运使的亲笔签名和手印吗?” “我当时不在场,真伪我不清楚。” 林如海将几张契约扔在桌上,无奈的说:“那这几张契约我也不能认可,就算上面有何运使和前任巡盐御史的亲笔,可没有盖官印,我便不能按章办事。” 林如海一抬手打断了几人想要开口的声音,接着说:“退一步来说,若是契约成立,《大昭盐法》明文规定,盐商想要申请盐引,须在官府登记,待官府核实其财产,资产百万以上的盐商,每年至多可申请五万张盐引;资产在十万两以上百万以下的盐商,每年至多可申请一万张盐引;资产在一万两以上十万以下的盐商,每年至多可申请一千张盐引。 “这预支的十八万两千张是算在今年每人五万的额度以内是吗?” 吴敬开口说:“可按往年来说,这是另算的。” “是啊,我们当初给的银子,这也是为赈灾救济,若是算成今年的份额,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赚,倒亏这几个月的利钱吗?” “林大人,你可不知道,当时拿出这笔银子,我也是从别处挪的这笔钱,要是这钱继续在那如今可以翻个倍呢。” 林如海的话如热油中滴水,顿时让几个商人炸开了锅,纷纷述说他们的不易。 林如海稳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位的表演,声泪俱下,好似这件事要了他们命一样。 “好了,现在听我说,一切按律法办事,律法即规定每人五万份额,没有可以提前预定的规定。 “其一,基于诸位当时提供银子是为了赈灾,有大义。吴敬四万张盐引,纪伟明三万两千张盐引,程方刚五万张盐引,高进六万张盐引。” 林如海缓缓报着刚刚契约上签订的数字,开口道:“高进超出的一万张不予认可,之前的定金由之后付款的时候直接抵扣。 “其余按契约上不做预定而是提前申请的名义,桃月申请的时候还需要诸位上报,契约上的额度衙门会另行予以批准,若额度未满还想申请的,如吴老板想再申请一万张,这一万张便须和众人一起走衙门的申请审核流程。 “其二,为弥补各位损失,太仓,安丰,东台,余中这四个盐场的上等盐四百万斤(一盐引即200斤盐)可按当时诸位出银子的比例分到诸位的盐引下。” 两淮盐场分三司,二十六个盐场,年产约一亿四千余万斤盐,上等盐洁白如雪,颗粒微小,只占其产出的十分之一,富人皆喜欢买上等盐,价格比普通盐高出一两倍。 四位商人估算着这其中的利益,觉得还是有些少。便看向许延庆、甄文裁希望他们出来说句话,毕竟他们赚的少了,分给这条利益线上的也少了。 “这样不妥。”甄文裁率先发难。 “我想和两位单独谈下。”林如海看向许延庆、甄文裁,“不知可有空的房间。” “有的。小二,找一间空的厢房领着各位大人去。”纪伟明吩咐道。 房内四人见那三人出去,性急的吴敬摔了酒杯:“赔了笑脸,花了银子,这也太不上道了,诸位真的如此好性子。” 高进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吴老爷子没教好儿子,又蠢又急躁,这事是摔个杯子放句狠话能解决的么。 纪伟明笑眯眯的开口:“好了,这不是比我们想的最糟的情况要好吗,最糟来个愣头青,一概不认。现在看林御史还是明事理,会让步的嘛,打交道的时日还长呢。” 一炷香后,听到外面的脚步人,屋内四人敛了敛神色,正襟危坐。 林如海三人进门坐下,只见许延庆眼底一抹霜色、甄文裁更是脸色难看。 许延庆开口说:“盐引的事按林御史说的做。” 林如海看到那四人面露讶然,和气地说:“天色已晚,酒席已尽,明日早晨还要应卯,我先告辞了。” 林如海走后,许延庆用手撑着头,开口说:“第一这次衙门颁发盐引会重新核查盐商的资产及准入门槛;第二你们回头梳理下手底下那些小盐商,盐帮的账目,不要出了纰漏。” “莫不是有人来查?”纪伟明想到了这层,手指往北方指了指。 许延庆点了点头。 众人默然。 “如果按标准来审核的话,我们今年的盐引能拿的盐引就少了。”高进开口。 “我和林御史说过了,既然提前预支的盐引走的另外渠道审批,就不用走今年的审查。这样多出来的财产你们可以像往年一样用其他手段挂在其他盐商名下申请。” 甄文裁盘算了下,“就是明年不知道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先过了今年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