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还虚弱着,在苍白的床单下只小小的一团,床头的点滴缓慢地滴着药剂,在滴壶里滴起微微涟漪。 她不敢想如果小南没有及时被送到医院会发生什么。 请的保姆因为个人原因中途离开,小南和小诺在外面玩耍时不慎摔倒。 那时小南父亲就说那个保姆不靠谱,自己还被她悲惨的身世打动,险些酿成大祸。 她接到电话时连手指都在颤抖。 周屿行把打包的白粥和小菜放在桌上,站在小南的病床前。 郑雯擦了眼泪,才回头看他,“今天很感谢你的同学,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她后半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周屿行扫视一圈,倪清并没有在病房内。 “小南现在已经安全了,阿姨不要伤心了。”他温声安慰着。 “能遇见你的同学是幸运的,是福报。”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背过身抽了几张纸巾。 “她去哪里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很想见到她。 郑雯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刚刚去厕所了,她手上都是血迹。”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难闻,混乱的人声嘈杂。 周屿行皱了皱眉头,想去天台抽根烟。 他目光散漫,看着医院墙上的告示牌,急救两个字在红色灯牌里明亮又刺眼。 推着病床的护士从身旁呼啸而过,周屿行抬眼看见站在走廊光源处的倪清。 苍白的灯光照着她纤瘦的身形,她脸色不好。 但她和他对视时换上舒心的笑容,眉眼里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麻花辫松松垮垮的,像是经历过劫难的幸存者。 他看到她白衬衫上的成片血迹,宽松的套在身上,如同残落的红玫瑰。 倪清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挡住前襟的血迹。 周围人略带诧异的目光停留。 他快步上前,脱下外套搭在她肩膀。 有急救车行过,倪清看着护士的疏散手势,抓着周屿行的手臂后退。 她对距离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只一味后退。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脑后。 鼻尖是他身上木质香水的味道。 和上次的味道不同。 她心跳加速。 她抬头和周屿行注视着,杏眼里是略微的惊讶,脸颊绯红。 周遭的护士和行人都渐渐远去,他听不到其他声音。 他在她清澈的眼里失了神。 “周屿行。”倪清小声叫他,松开抓着他手臂的右手。 他后知后觉地回神,拿开扣在她后脑的手。 倪清感觉到脸上的燥热,紧张得不知怎么开口。 对视,是暗恋者的大忌。 周屿行的掌心似乎还余着她发丝柔软的触感,他握住手心,像是要留住什么。 “你刚刚去哪了?”他看着她有些湿的头发。 倪清引领他到人少的角落,“只是去洗手,遇到了一个不会网上付款的爷爷,我就帮了他一会儿。” “你额头受伤了吗?”周屿行看到她头上的红肿。 她有些慌乱地遮住额头,旋即摇摇头,“不是的,我晕车了,据说在额头拍凉水会缓解一些,我就试试。” 所以第一次是因为晕车才不和他一同坐出租车。 可是在小南受伤时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打车送他来医院。 “对了,你等一下。”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还是撑着精神和他说话。 一楼的贩卖机坏了,她只好去超市。 或许是很少有人来这里,或者喝可乐的人不多。 她踮脚去够货架上的可乐。 好在她很高,这并不是问题。 她在前台付款,然后打算回去找周屿行。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目光直白又纯粹。 “请你喝可乐。”倪清把那罐可乐递到他身前。 不过很快收回了手。 “好像这种场景不太适合,我们去天台。”她大一那会总是生病,对于医院的布局也熟悉。 周屿行没说话,跟在她身后。 天台的风很大,破旧的栏杆发出混沌的撞击声响。 倪清再次把那罐可乐递到周屿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