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空空如也,严宁才想起来,今天把手铐钥匙给同事用了。 面前的沈长秋迷惑不解,抬手拽了拽手铐,带着严宁的手提在半空。 这一下,他意识到什么,扬起眉毛笑得和白痴一样。 “快穿裤子。”严宁悔不当初。 “不要,”沈长秋尾音甩了个波浪,“你和她一样,你没有漂亮小裙子吗?” “我真没有裙子。” “我不信。” “……” 叶青文还没来,严宁拽着沈长秋进了她的衣帽间,“你自己看,我有裙子吗?” 沈长秋光着腿低着头,突然伸手从一旁揪出了一条黑色的裙子。 那是女士警裙,只有出席重大场合才穿,当然也可以不穿,所以严宁拿到手连试都没有试过。 但这玩意…… “这个你不能穿!”严宁伸手抢过,在沈长秋发作之前先哄道:“裙子我以后给你买行了吧,先穿裤子好不好?你不是还害怕过期吗,等我们去鉴定完保质期就买好吗?” 严宁哄起人来,就像询问一个涉世未深又犯了罪的小孩。 “快,站进去。”严宁将他的裤子扔在地上,指着露出的裤腿。 沈长秋犹犹豫豫再次打量她的衣帽间,妥协般的站了进去,“严警官好可怜哦。” 严宁给他提裤子的手顿在半空,疑惑抬头。 “你都没有裙子。”他说。 严宁满脸黑线,拽着终于穿上裤子的沈长秋走出第一步,来到了客厅。 “你真的会给我买小裙子吗?”沈长秋低头左看又看,噘着嘴,对他的卡其色长裤一副别扭难忍的模样,又抬头说:“你不能骗人。” “买买买,不骗你,快走啊。”严宁拉着手铐带他去玄关穿鞋,可还没走几步,右手一股力将她拉回倒退。 “花!” 沈长秋兴奋大喊,直冲冲朝餐桌上那束粉色玫瑰花而去,全然没有顾及手铐那头踉跄转身的严宁。 “好香啊。”他拿起花放在胸前,低头将脸埋了进去,“送我的吗?” 严宁的手无奈举在半空,眼皮耷拉下来半截,她觉得沈长秋这种时候,确实有点自恋了。 “不是。”她歪着头冷冷说。 “就是的,你想骗我。“他傻笑,又突然大喊,“你看,蝴蝶?这里还有蝴蝶!阿宁!” 突如其来的称呼充斥客厅,他的手扬在空中,跟着虚无的空气四处乱转,刚从左移至右,眼神立马向上看去,仿佛又被另一只蝴蝶吸引,目光应接不暇。 各色的蝴蝶在他眼中飞了起来,他在原地转圈手舞足蹈。 “沈长秋!你以为你是香妃吗!?” 严宁像一个被牵住的藏獒,被迫围着他转,没过几圈,沈长秋又抓住她的手转起圈哼起调来,又像一个被临时送上舞台,倒霉的伴舞。 “你几岁了!?”严宁气不过斥他。 “我六岁啊!”沈长秋回头露出甜甜的笑,丝毫没觉得她不开心。 这时,门铃响了。 严宁忍着手腕的疼,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拉到玄关,可他还要回头去找那不存在的蝴蝶,两人一前一后,僵在那玩起了拔河比赛。 严宁努力向通话面板伸长胳膊,勉勉强强按到了楼下单元门的开门键,刚松一口气,人又被沈长秋拽飞了! “你手不疼吗?”严宁问客厅中间的他,气喘吁吁,但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手?啊?”沈长秋从兴奋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两人手腕间拉扯出的红痕。 他急忙忙将花收在怀里,右手牵起严宁的右手,搓了搓手腕,抬至嘴前轻轻吹气。 “对不起,我错了。”他小声说。 咚咚,敲门声响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严宁放下手,没走几步,沈长秋扣住了他们戴手铐的掌心,他手腕上还有那只挂着小黑猫的头绳。 “这样不疼。”他愧疚又羞涩地说,见严宁盯着花,又急忙解释:“花我也要带着,这样蝴蝶也不会走。” 严宁没有拒绝,牵着抱着花的沈长秋去了玄关。 开门前,严宁清了清嗓,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表情,门才开一条缝,叶青文的声音立马响起来。 “这大好日子的,小富婆你得请我吃饭啊!他人呢?”叶青文率先谈起条件。 “这儿。”严宁将身后的沈长秋牵了出来,表情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