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原真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片刻,木然道:“贺兰艺不曾同我提过此事。” “那原将军怎么就相信了他有通天的本事,能将你从大楚接回北晋去,你又为何信了他在大楚的地界神出鬼没,任我们用遍计策也找他不见?” 原真惊了一身冷汗,尽量不显得太过失态,他道:“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策。” “怎么就成了无奈之策?”陈谦润的声音竟是变得温柔了。 原真老实道:“我能依靠的只剩一个贺兰艺了。” 陈谦润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如此,看来原将军对当下的形势是有一些认知的,也有一些自知之明。” “不过我问的是你到安林之前,怎么就义无反顾地去了?回顾原将军以往的‘丰功伟绩’,可是没有这般上赶着去送死过,”陈谦润道,“我看你是太依赖贺兰艺了,唯恐不听他的话,他对你弃之不顾,即便你身陷险境时也置之不理,从此与你一刀两断,单凭你北晋,就是躲进深山老林去,又能躲得了多久?” 原真的心思被当面揭穿,原真不觉尴尬,只盼着陈谦润不要再直面地问他方才的话,那是万万不能回答的,不论向着哪一方回答,都是要一连得罪三个人。 他要做的,也是坚决要做到底的是守口如瓶、宁死不屈,否则就算今日陈谦润将他放走,严卿和贺兰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那两个没一个是真的软心肠,想必不会立刻将他处死,定要变着法子折磨他,让他受尽这世间所有的酷刑,落入那两个人手中,等着他的必定是漫长的折磨。 而陈谦润断然不会因他说了实话,而对他心存感激,不再计较大楚同北晋的恩恩怨怨,他要将失地收回大楚的决心绝不会因任何人改变。 这是不用费力去想,就能权衡出来的,与以上这些可怕的下场相比较,还不如爽快地死在此地,本就凶多吉少,死在这乱剑之下,对他而言,也算是善终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向惧怕死亡的他,在这穷途末路时,竟变得十分坦然了,或许这就是要让他为一直以来的懦弱和胆怯、毫无主见、一味的相信他人付出代价。 将这全都想通后,原真像一个准备壮烈赴死的“英雄”,他坦然道:“今日落至此,我已无话可说,任凭殿下处置,我绝无怨言。” “原将军确定选择葬身此地么?”陈谦润问他。 原真从容道:“殿下下令便可,今日是死是活,我全都认了。” 陈谦润却道:“可是原将军不要忘记了,害你沦落至此的归根结底究竟是谁?” 原真因这话使得原真愣了一愣,只听陈谦润接着道:“将来一日,没了你原真,北晋还有原容,贺兰艺依然可以同北晋交好,两国沆瀣一气、和睦相处,少了你一个原真,于他贺兰艺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钟凝雪在这时悠悠地补了一刀,她道:“就是原将军尚在人世,硬教贺兰艺在你和原容之间选一个,想必贺兰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原容吧。” 原真垮下脸,他道:“郡主此言未必……” 钟凝雪打断了他,道:“原将军若是不信,不妨一试,除非贺兰艺是没带着脑子胡乱选的。” “……”原真道,“我没有闲情雅致去做那般无聊至极的试探。” “我听出来原将军的意思了,”钟凝雪颇为惋惜地看向陈谦润,说道,“既然原将军想立刻赴死,那么殿下就尽快成全他吧。原将军也算死得其所,原容和贺兰艺不费吹之力,竟是将仇恨的人除掉了,原将军此举堪称义举,想必原容会感动的将你的牌位单设一室,日日烧香上供。” 原容是原真极为痛恶的人,这话正是火上浇油,原真咬牙切齿道:“原容想做北晋的国君,实属痴心妄想,终有一日,他会为他做过的龌蹉之事付出代价!” 陈谦润问他:“原将军是觉得就算你不在了,原容也坐不上北晋国君的位子么?” “原容是个文弱书生,风一吹就倒,指望着他带兵上战场么,那是去送死,他做国君,整个北晋早晚会葬送在他的手中。” “他有贺兰艺,”钟凝雪提醒他,“原将军是否想过今日你落入我们的圈套之中,就是贺兰艺和原容一同策划的?” 原真听不出这是否在故意诱导他,暂且不言。 “原容不敢与你直面冲突,一是他还指望着你站出来为缓和同大楚的关系前赴后继,二是倘若北晋内乱,于我们大楚而言是最合适一举进攻的时候,到时恐怕国君的位子二人全都得不到。”钟凝雪道。 这话全都在理,原容不是鲁莽之人,定是做足了准备,有了大的胜算,才敢与他正式开战,否则同钟凝雪说的那般,外部局势尚不稳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