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和无情,我替父亲谢谢师兄。” 一个说:“要谢,等大楚安居乐业、海晏河清的那日再谢也不迟,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陈谦润找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忙事儿去了,以让二人无所顾虑地谈些私事儿。 不单严卿,连钟凝雪都没忍住因他那蹩脚的理由笑了,尽管微乎其微,严卿还是察觉到了,他问钟凝雪:“殿下这人如何?” 他是明知故问,如此明显地打听她在临歌过得怎样,如今离开了临歌来到了战场上,陈谦润待她又是怎样。 钟凝雪假装疑惑,道:“师兄问的是?” “在你眼中,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若说脑子,装了八百个心眼儿,若论为人处世,值得拜个把子与其生死之交,若论征战沙场和治国理政,我尚未见过,仅从他人口中听到,不能妄下结论。” 严卿不由感慨,笑道:“能令师妹以‘生死之交’评价,当真非同一般,至于征战沙场、治国理政,师妹若是不信那从它处听来的传言,此时此刻怎会在这凶险的北疆。” 严卿并无探寻二人私事的意思,单是知道钟凝雪过的好之后,便不再提了,又聊几句,约定明日再见,商讨向北晋宣战等事,便离开了。 此次见钟凝雪,不单是她,连陈谦润都像是变了个样子,陈谦润那样事事都能办的周到的人,怎会在钟凝雪面前显出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来。 陈谦润不会不懂怎样毫无痕迹地找个理由离开,他还是装作对待这事他并无经验,最终找了个令人十分迷惑的理由来。 严卿看到了他待钟凝雪的真诚,在她面前,他不愿去算计,更无所谓丢面子,夫妻二人若是真真正正的坦诚相待,是十足的尊重,也必定能走的长长久久。 大约因严卿到了军中,钟凝雪心中藏着许多话,虽无动静,陈谦润知道她并未睡着,方想叫她一声时,听见她突如其来地问道:“将谢云鹤派回来,陈靖是打的什么算盘?” 陈谦润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余光,”钟凝雪扭头来看他,“你盯着我看了有一会儿了。” “你想干什么?”钟凝雪问他。 “你说我想干什么,”陈谦润笑着将她摁在怀里,“我要和你一起睡。” 钟凝雪被他裹在怀里,挣脱不得,在被窝跟他闹起来,闹了一会儿,待她假装要生气了,陈谦润才停下手,抱着她,躺好了,他叹息道:“要想知道陈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得强行降智,才能闹明白他是怎样想问题、下决策的。” “……”钟凝雪道,“你倒是挺会讽刺人。” “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是实话。”钟凝雪道,“但我听着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 “不知道。” “那就不要想了,能将陈靖的脑子想明白,是件为难智商的事情。” 钟凝雪沉默思索片刻,突然道:“孟廷邺这个人不太对。” 陈谦润:“……” “你好像不太认同我。”钟凝雪盯着他问。 陈谦润道:“我认同,陈靖下旨的每个决定大约都是孟廷邺同意的,可孟廷邺为何同意,确实蹊跷。” “北疆的人越多,其实越危险,尤其谢云鹤是父亲的旧部下,”钟凝雪道,“他难道不担心有朝一日谢云鹤将枪口对准他么?” 她自问自答:“除非孟廷邺不是真的为陈靖出谋划策。” 她一边想,一边道:“皇家外戚……” 而后像是想起来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她猛然看向陈谦润,只见陈谦润依旧风清云静,并未因她的话有任何波动,她也渐渐冷静下来,说道:“明日谢云鹤应该就到了,该商讨向北晋宣战的事了。” “嗯,”陈谦润摸到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道,“人越多,我们的底气越大。” 她想到的,陈谦润自然也能想到,可对此一言不发,钟凝雪隐隐约约猜到他的意思,但她依然主动提到严卿:“严卿师兄明日也来。” “嗯。”陈谦润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像是立刻就要睡着的样子。 “我们没有说很多话,他就离开了。” “你想说,我跟你说,”陈谦润睁开了眼睛,轻笑道,“你想听什么?” 钟凝雪摇了摇头,不看他了,沉默一会儿,才道:“严卿师兄对我,依然有许许多多的抱歉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