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谢云鹤到襄城那日,严卿前去接应,二人不知都聊了些什么,待来与陈谦润会合,只道已将怎样打原真商量的差不多了,只等陈谦润拍板,他们立即出发北上,向原真宣战。 钟凝雪并未参与到他们谋谈中去,找了个比昨日陈谦润找的那个还要蹩脚的借口,陈谦润将信将疑地在床边守了她片刻,先是摸额头,又往手腕、胸口、腰上各处摸了摸,并无一丁点的发烧迹象,十分担忧地盘问几个回合后,陈谦润终于“相信”她是真的病了。 陈谦润当即答应打原真的事不用她再操心挂念,要她好好歇息,待她的病痊愈了,或是她想过问了,再随时过去。 又下令将凌霄召来,命他务必将王妃医治好,如若不然,就把他放进那深山老林,自求生路去。 凌霄胆战心惊、一头雾水地领了命令,慌忙赶来,他惊的倒不是陈谦润要把他丢到山中喂豺狼虎豹去,而是不禁猜测,王妃这次又是得了哪样病,让陈谦润这般着急。 待见了人,他又是一惊,钟凝雪哪里像是生病的人,同往日一样冷静、镇定,正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前喝茶,帐中只两名侍女,陈谦润并不在。 凌霄立在门口,试探着叫道:“王妃?” 钟凝雪见凌霄来,才想起是不是要装出些病人的样子来,奈何她并无一丁点演戏装病的天赋。 尚在床榻上时,对着的是陈谦润,是她认为在他面前可以暂且放下一些事,向他撒一撒娇的人,除了陈谦润之外的人,统称为外人,而在外人面前,她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于是她从容不迫、极为镇静地与凌霄沉默对视片刻,直言道:“我并未生病,王爷的吩咐可不必放在心上。” 凌霄:“……” 凌霄也是个脑子转弯转的快的,他随即笑道:“如此便好,若真将我放到山林里去,怕是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我定被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这要传出去,岂不是死的窝囊。” 钟凝雪道:“王爷唬人真是有一套,无论他说哪样的重话,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必在意便好了。” 凌霄自然不能与她对着讲,真把陈谦润惹生气,那唬人的话可就不单只是一句话了,他但笑不语,抱着药箱往前也不是,往后退离开也不是。 钟凝雪道:“倘若凌公子同我一样也是个闲人,不介意的话可以稍坐片刻。” 凌霄忙道:“王妃既然这样讲,我就打扰了。” 凌霄边坐边道:“严将军和谢将军来到这军中,往后我更是个闲人了,但王妃可不是闲人,北晋使臣那件事换做我,我是不能立刻就办成王妃那样的。” 钟凝雪在那日派骑兵送北晋的使臣时,也下了密令,将事情办妥后,只管在原地驻下,有事没事领着人去两国交界之处转一转,那两千人谨遵钟凝雪的命令,时不时现身在北晋的眼线中,只是闲来无事地遛马,并无要越界动手打仗的样子,原真的人虽对此迷惑不解,但总归能想到来者不善,怕死的原真更是加紧了同东亭的联系。 这是钟凝雪为打原真打下的一个基础,有了这个基础,陈谦润他们商议后续宣战事宜便不用大费周章地谋算怎样找理由了,由这队人出发,怎样都能找出个于情于理全都说得过去的。 钟凝雪只听前头的,后头的好话一句也不理会,她与凌霄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军中可是不养闲人的,凌公子倘若是个能打的,便派你去引诱原真吧。” 钟凝雪这话不是没有缘由、平白无故说的,陈济既许给东亭好处,定也有原真的份,否则原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冒险南下,差些丧命崇岭。 凌霄哭笑不得:“既是王妃亲口提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后他正经起来,道:“无论东亭还是北晋,哪怕没有战事,也会冒险再次来大楚的地界。” 钟凝雪问道:“你和文书礼可有计策对付贺兰艺?” 凌霄摇头:“只知当前万不可惊动他,敌暗我明,贺兰艺又是个诡计多端的,尚无头绪。” 钟凝雪低头看茶水,沉默片刻,抬头看凌霄,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但要同王爷商议后再决定,到底能不能用。” 凌霄:“……” “安乐公主若从临歌往北疆来,秦臻的行踪就快瞒不住了,”钟凝雪道:“不过那时应该能将原真溜得团团乱转,令他对东亭起疑了。” “可是贺兰艺……” “对付贺兰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立刻就能想到怎样对付他的,我方才不过浅浅地想到一些,具体怎样,还要同王爷仔细商议,此事急不得,也不能急。”钟凝雪道,“不过这事定要交给你和文书礼去办。” 凌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