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笨法子就是按兵不动,先领着他东西南北地转一圈,待将他转的晕头转向,再当头一击,”陈谦润道,“最好在这当中陈靖再给找些麻烦,让我们这些人看起来乱作一团、不成体统,只顾争论不休,哪里是会打仗的,分明是来抢占地盘的。” 钟凝雪道:“贺兰艺不是个没脑子任人摆布的。” “但他哥哥是,原真也是个不堪大用的半吊子,”陈谦润道,“你将原真放走时 ,是不是也考虑过北晋的国君非原真莫属。” 钟凝雪点头:“目前来看,只有原真统管北晋,我们的胜算才会增加,我们对他足够熟悉,原真也足够怕死。若是换一个不怕死的,比原真还机灵的,再加上个贺兰艺,就算我们使出天大的法子,也将战场引不到襄城去。” “那么……”钟凝雪悟透了他话出何意,“我们不单要领着东亭瞎转,更要领着原真,且对贺兰艺是客客气气,真的动起手来是对着北晋,毫不留情地打,如此打上几回,原真再信贺兰艺,也被打的不信了。” 原真该是心生疑惑,凭什么担惊受怕、挨打的总是他?有一回,他认,两回、三回,他也认,可次数多了,不免觉得贺兰艺是拿他当挡枪的,顶头冒死此等事情原真绝不会干,就是贺兰艺拿着惊人的诱惑,好言好语地恳请,他也不答应。 若是出个意外,一命呜呼,那整个北晋不就全都落入贺兰艺之手了么? 同钟凝雪商议事情,向来不用过多解释,她是一点就透,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周全,于是一些心知肚明、全都想到的就不再提了,而是去商议除贺兰艺之外,另外一个重中之重,他道:“锦上添花的是秦臻。” “若是连秦臻都改变了待贺兰艺的态度,那贺兰艺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人,就豁然明朗了。”钟凝雪道。 继而补充道:“是原真对此‘豁然明朗’了。” 这果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小把戏,若真用“声东击西”外加“离间计”这两个招数,想必根本瞒不过贺兰艺的眼睛,且贺兰艺绝不相信他们会使出这般浅薄的计谋,那么贺兰艺定会在其它方面多加防备,而忽略掉他们要打的就是原真。 陈谦润道:“待贺兰艺反应过来,从枪口一次次拼死脱逃回来的原真定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齿。” 钟凝雪因咬牙切齿这四字,微乎其微地笑了笑,她道:“若我没看错人,原真宁愿当一个好吃好喝伺候着的俘虏,也不愿意将脑袋悬在刀剑上,准备着随时为国捐躯。”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谦润放开与她牵在一起的手,示意她将信打开,“而他那怕死怕的要命的性子后面又有着一个勇猛过人、能杀能打的将军样子,若非他是一个矛盾的人,我们打北晋就只能拼武力、硬打了。” 钟凝雪打开了秦臻的来信,开头便是问候陈谦润的生辰,钟凝雪反复看了两遍,明白了原来祝福竟能写的这般既有分寸又显得十足上心,不过有一句她不置可否,又转念一想,依着秦臻的性子,知道看信的定是他们两个一起,而故意为之,她不动声色地将信推向了陈谦润,对他说道:“秦臻祝你福寿绵绵、子孙满堂。” 陈谦润:“……” 钟凝雪道:“子孙满堂是他说的算的么?” “他说的不算,”陈谦润求生欲十足,“你说的算。” 钟凝雪没应他的话,也不跟他讨论秦臻为何在信中写出这样一句相当奇怪、与众不同的话来,她问陈谦润:“秦臻与贺兰艺碰过面么?” 陈谦润一目十行地看,一面回答她:“秦臻还在襄平,不曾见过严卿兄长、卫凡和贺兰俊当中的任何一个。” “秦臻未提及贺兰艺么?” “不曾提及。” “对付贺兰艺,秦臻该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大概想凭他一人之力除掉贺兰艺。” “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若我是秦臻,我会这么想。” 陈谦润从信上抬头,问她:“那你会这样做么?” “在毫无把握将敌方一击致命的情况下,拼着性命硬上,是将性命白白送到敌方手中,”钟凝雪知道他问此话是何意,她道,“所以秦臻只这样想,不会这样做。” “不过待将北晋的问题解决了,秦臻的愿望大概也就快实现了。”钟凝雪视线落在信上,“秦臻对贺兰艺只字不提,是他真的连贺兰艺的行踪一丝一毫都未探寻到。” 许久不曾听见陈谦润说话,钟凝雪从信上抬头看他,只见陈谦润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钟凝雪问道。 “我发现你能将任何一个人都分析的透透的。” “我若有这般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