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贺兰艺,”陈谦润提醒道,“你觉得东亭有这么一位智慧人物,我们的胜算是多了还是少了?” 他既单拎出来这一个人问,自然有他与众不同的道理,在考虑放原真时,钟凝雪就想过贺兰艺同北晋的关系,后来将原真放走后,她说此次原真被算计,背后定有人为贺兰俊出谋划策。 但这个人不一定是贺兰艺。 钟凝雪避而不答,转移到陈谦润暗藏的话题去了,她道:“智力差距如此悬殊的兄弟二人,若聪明的那个有争夺皇位之心,傻的那个早就被算计的早早归西、魂飞魄散了。” 陈谦润点头:“贺兰艺期望的是东亭长久地存活下去,至于身份地位,大概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 “所以他站在所谓“国家大义”的利益角度为贺兰俊出谋划策,绝不会谋划出离间东亭和北晋关系的点子来,同原真关系闹僵,于东亭而言,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不觉得陈济有成功坐上皇位的本事,事后分赃在他以为根本就是个痴人说梦的幻影。” “那么……”钟凝雪疑惑道:“东亭支持陈济是何缘故,东亭内乱么?” 东亭内乱是极有可能的,贺兰艺无心争夺皇位,不能代表东亭的他人无此野心,不过既能为贺兰俊谋出算计原真这般愚蠢的策略来,能聪明到哪里去?而贺兰艺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自家哥哥的皇位落入他人之手么? “不,”钟凝雪自我否定道,“关键还是在贺兰艺身上,他的野心不在吞并北晋,而在大楚。” 他想看着大楚因内斗乱作一团,无心顾及外敌,若在那时趁虚而入,大楚人心涣散,绕是有着广阔的疆土,不齐心协力共抗外敌,也是不堪一击。 此是其一,是期望的结果,其二便是过程,贺兰艺为此做过的铺设。 陈谦润道:“没有东亭的支持,陈济会有后顾之忧,人去城空的燕郡,他怎会放心抛下离开,另外,找队友谈合作,可以有一个傻的,以好控制,肆无忌惮地利用,但不能全傻,否则不是领着两个白吃白喝的累赘瞎胡闹么,若真事成,你还得分他一杯羹,怎么看都是一笔赔钱的买卖。” “贺兰艺,”钟凝雪找出陈谦润话中的重点,“没有贺兰艺的支持,陈济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破釜沉舟地到上原找陈靖去,将计划告诉陈靖,是没有退路、孤注一掷的决定。” 说及此处,一个大胆的、且可能已成为事实的猜测同时浮现在二人脑海中,相互对视,异口同声道:“文书礼……” 钟凝雪道:“大楚的疆土或许有一部分已经到贺兰艺手中了,即便陈济失败,大楚没能如他所愿内斗起来,他也不会白白帮陈济冒险来燕郡一趟,定是有所收获才肯答应陈济的请求。” 贺兰艺,一个看似吊儿郎当、蛮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却是他们当前最大的威胁,陈谦润问道:“你觉得这样一个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我想不到,但这样的人,看似无欲无求、风轻云淡,在一些事上,却是有着接近疯狂的胜负欲,哪怕有朝一日他成了东亭的国主,我依然觉得那不是他本意。” “你连他人都未见过,就敢如此肯定么?” “既能将秦臻都算计的狼狈不堪,皇位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钟凝雪道出结论,“东亭的实权或许在贺兰艺手上。” 与陈谦润想的丝毫不差,他道:“那么即便现在打北晋,贺兰艺也会全力相助,在他的目的尚未达成之前,他会缓和同北晋的关系,唇寒齿亡的道理贺兰俊不懂,或者被迷惑不认为是最重要的,但贺兰艺不会放任不管,任由他人离间同原真的关系。” “要么我们打北晋瞒着贺兰艺,要么……”钟凝雪略一思索,道,“分开打。” 陈谦润补充道:“让贺兰艺以为我们分开打。” “秦臻,”关键之处在秦臻,钟凝雪对方才陈谦润为何由秦臻问到贺兰艺恍然大悟,“依着贺兰艺对秦臻的关注,定是对他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即便他不知道秦臻已经到了北疆,秦臻也会想方设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二人谈论至此,门外唐灿求见,秦臻的信果然到了军中。 陈谦润一边接来信件递向钟凝雪,一边向唐灿吩咐道:“派人去找凌霄和文书礼的下落,见过秦臻,将信送到,立刻返回军中。” “不用通信,直接去找,先去襄平,若见不着人,转向襄城方向,定能找到,”陈谦润补充道,“二人大概在秦臻队伍中。” 唐灿对此迷惑不解,钟凝雪解释道:“绝不能让贺兰艺察觉到我们已经出手调查他同陈济真正的交易了,我们争取在他露出獠牙之前,先将北晋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