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钟凝雪不拐弯抹角试探,不虚情假意关心,直接向谭舒说道:“此次召你来,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商量”两个字给足了谭舒尊重和信任,钟凝雪的脾性想必谭舒十分熟悉,他不刻意讲恭维谄媚的话,直接说道:“郡主请讲。” 钟凝雪道:“我与王爷打算北上燕郡,我们的师叔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他觊觎皇位的野心路人皆知,是我们大楚朝政稳定的威胁。” 谭舒自是熟悉钟凝雪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性子,如此直言不讳地评价身为一方郡王的陈济,还是令谭舒吃了一惊,饶是他征战沙场见惯血流成河的场面,有武将的英勇和威严,少有令他胆怵的人,此刻却不免紧张起来。 钟凝雪当真是有事与他“商量”,事关燕王陈济,率兵北上,除了向陈济开战,还会有其它可能么? 钟凝雪的话他不能正面回复,他还没有胆量当着陈谦润和钟凝雪对他们的皇叔陈济评头论足。 谭舒保持镇定,他道:“有什么吩咐,郡主请讲。” 一旁的陈谦润没有参与谈论的意思,从内殿端来的茶水快要凉了,他端起那茶杯亲去给钟凝雪换茶水。 钟凝雪看了看陈谦润离开的背影,回复谭舒道:“此次行动未向圣上请示,我们想到皇兄或许会以稳固皇位为先的理由驳回我们的建议,不肯同意他在位还不满一年且北疆尚有战事的情况下轻易招惹地方郡王,为了大局考虑,我们打算先斩后奏,无论日后圣上怪罪与否,责任都由我和王爷承担,与他人无关。” 钟凝雪讲的有理有据,实际并没有表面那样简单,她若让谭舒随行,直接吩咐便可,大可不必将前因后果如数讲述,谭舒意识到钟凝雪这是将决定权交到自己手上,不经圣旨的出兵,稍有不慎是有可能掉脑袋的大事。 谭舒不敢回应。 钟凝雪接着说道:“若先帝还在世,想必燕王早已易主贤人,皇叔在这世上也是查无此人了。” 钟凝雪不是拿先帝威胁谭舒,只是讲到此处更加对陈靖的自保痛恨,直言不讳地讲当朝皇上如何懦弱实在不妥,便拿先帝的圣明来做比较,她不为难谭舒,继而说道:“是否一同北上,决定权在你,你同意,日后圣上若要降罪,我自是不会牵扯你半分,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因此为难你。” 当真是让谭舒自己拿主意,谭舒艰难开口:“郡主……” 谭舒犹豫,证明钟凝雪的做法是正确的,钟凝雪若直接命令,哪怕没有兵符,谭舒作为下属有保护钟凝雪的职责,他只能是同意,这也正是钟凝雪原本的打算,只是以保护郡主的名义随行不参与战事,谭舒与那两万人就不算谋反,而当钟凝雪真的需要这部分人时,形势应该已经明朗,谭舒坚决不肯,他自会选择向陈靖告发,如此一来,他还是有“大功劳”的忠臣,同样不存在生命危险。 钟凝雪让他自己选择,便是想知道他对于陈谦润和陈靖二人的倾向性,以此来辨别他是否为陈靖的人,从他的犹豫和为难可以看出,真让他率兵对抗朝廷,他会有同今日一样的顾虑,至于他顾虑的是什么,是陈靖的皇权么? 钟凝雪暂时看不出来。 陈谦润在这时从内殿端了茶水出来,递给钟凝雪,问她:“冷不冷?” 钟凝雪回答他:“不冷。” 陈谦润点点头,依然不参与他们的谈论,换完茶水,又去摆弄那殿中的火盆去了,他越是随意,对谭舒视若无睹,谭舒越紧张,他怎会不知陈谦润是何等有手段的人,此时却一言不问,他怕他一句话说不对,惹了陈谦润,今日恐怕是不能活着出这临歌城了。 他暗中看了一眼卫凡,卫凡端正侯在一旁,没陈谦润的吩咐,他自是不会随意走动,想必也是早已对他们家王爷在这些小事上亲力亲为已经见惯不惯,完全没有要抢在陈谦润前面去做的意思。 卫凡察觉到谭舒的视线,他面上不动,心中笑了笑,他们家王爷是因为这殿中有王妃在,才亲自动手拨动那火盆的,毕竟自陈谦润搬进长春宫与钟凝雪同住,便没有再命下人伺候过更衣沐浴,过得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 而钟凝雪也不逼迫谭舒立刻给出回应,给他充足的思考时间,在钟凝雪第二次端起茶杯时,谭舒终于有了答案,他郑重道:“保护郡主是属下的职责所在,郡主所去之处,属下定当忠心随行。” 钟凝雪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如此我便先行谢过谭将军了。” 谭舒出了半身的冷汗,脑子仿佛停止思考,他不知如何回复。 钟凝雪又道:“毕竟没有圣旨,兵符又不在我身上,不到万不得已,我自然不会轻易让你上战场,不过还是给你选择的权利,自今日起往后每一天,你都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