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才道:“可惜陈靖登基了,他的皇位尚不稳固,他不敢轻易做出主动出击外敌的决定。” 这大概也是陈谦润坚持北上灭掉北晋和东亭的原因,他在尽力完成他父皇的遗愿,若当时顺利登基的是他,想必他早已将北上列为亟需解决的重要事件。 她好像也突然明白了陈谦润当时不同陈靖争抢皇位,不埋不怨自领封地退居临歌,沉寂半年后又打算夺取皇位的原因了。 陈谦润看出了大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的现状,内是州郡并存、地方权力分配不均带来的弊端,导致地方多股势力企图谋反;外是野心十足、对大楚虎视眈眈的丹陵、北晋和东亭。 以陈靖的治国能力,守不住先辈们世代延续、守护的江山,陈谦润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楚毁在陈靖的手中。 先前是不屑于与他争抢,现在是拼尽全力也要北上同北晋和东亭国一战。 誓死都要打败贺兰艺的何止是秦臻一个人,那同时也是陈谦润坚守的信念。 “秦臻对战东亭我放心,”陈谦润道,“另外北上途中万一在海上开战,我们应该不会输,原真的军队没有海上作战的经验,他帮不上陈济的忙,真上了战场,也是白白送死,单是一个陈济,派三万兵力迎战绰绰有余。” 所以重要的还是成功至燕郡后同北晋和东亭的作战。 钟凝雪问道:“三万兵力是临歌的兵力么?” “夏州,临歌的将士海战都没问题,”陈谦润道,继而问钟凝雪,“汴城侯爷府的军队呢?” “没问题,”钟凝雪照实说道,“但我没有带兵的经验。” 她误会了陈谦润的话,陈谦润解释道:“不让你带兵,上战场太危险,那不是你该做的事。” 钟凝雪明显因这话不高兴了,她问道:“不是我该做的,你的意思是因为觉得我做不好所以不让我做么?” 在哄钟凝雪这件事上,陈谦润已经熟练掌握技巧,千万不能跟她对着解释,她的理由永远比你多,他要装作不知道她生气了,另辟话题将让她生气的话不着痕迹地带过去。 他风轻云静道:“我的意思是你擅长的是指挥人,不是指挥军队,你可以指挥我,我再指挥军队,不还是算你带的兵么,并且算起来你还是功劳最大的那个。” 教她指挥陈谦润,她没那个本事,陈谦润此话分明是在变相解释并不是不信她,而是重点在“危险”两个字上,陈谦润不可能放着他手下的将领不用,让钟凝雪去做稍有不慎就掉脑袋的事。 但不得不说,这话将钟凝雪哄开心了,她道:“教我指挥你,你怎么不说整个北上的事情都交给我决定,那不必再商量了,想必连临海都过不了就被陈济全军歼灭了。” 她真的没有带兵的经验,带兵不仅是亲上战场指挥,还包括战前对军队交战的谋划、将领的安排、兵力派出多少以及一旦发生意外撤退的方式等多方面的考虑。 她只是针对陈济暗中进军临歌,能想到大致应对的策略,将计就计、瞒天过海,这些但凡研究过兵书的人都能想到。 而每场战争怎样安排,需要根据地理位置、天气、敌对力量对比等综合考虑才能做出相对万无一失的计划。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陈谦润十七岁上战场,随先帝征战西北的丹陵,从此可以独当一面,自领军队击退外敌,他少年成名,是大楚人眼中的英雄,前途无量的太子殿下,是连驰骋沙场半生立下过无数军功的钟侯爷都真诚实意夸赞、认同的优秀少年将领。 六年后的今日,他仍是心怀家国天下、先帝最爱最寄予厚望的那个孩子,军旅生涯带给他的不仅是熟记于心的计谋,相比当年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他多了一份稳重。 钟凝雪没有那样跌宕起伏、出生入死的经历,她哪里有指挥陈谦润的本事。 钟凝雪这般“责怪”他,显然是不生他的气了,陈谦润以笑带过,回答她方才提出的问题,道:“上岸在河州还是燕郡,现在还一时定夺不了。” 若此时是夏季,完全不用考虑,自然是哪里上岸距离要到达的目的地最近,便在哪里停靠,可时节尚在冬日,要考虑将士在海上行驶对于温度的适应能力,且自临歌越往北越冷。 “北晋和东亭久居北方严寒之地,较大楚的军队在寒冷的天气下作战相对游刃有余,”钟凝雪道,“这点我们得承认。” “所以对付东亭要避免海战,”陈谦润道,“东亭东部边疆的北部海域会有结冰现象,凿冰潜水的本事很强,在低温作战的情况下,我们一点优势都没有。” 钟凝雪同意:“我们要将战场尽可能引向北晋。” 她说北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