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离着小院不远不近,走路大概要十多分钟,然后穿过一座风景优美的小桥。 “这样一算,咱也算住上学区房了。” 余幸感慨着:“这房主真是不懂得珍惜,读书的机会,多难得呢。” 她上辈子只念到高中——其实余幸是能考个二本的,虽说不是前途一片大好,但至少是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改写命运。 不过因为年满十八岁,福利院不再资助,以及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也就没有再读了。 人生的很多选择,都是一念之间。 余幸:“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读书的。” 斯柳顿了一顿:“我打听过了,那个书院,也是招成人学生的,如果您真的想去.......” “不不不!” 余幸疯狂摇头:“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她连字都认不全,半蒙半猜的,真要去到学校里,还不是个睁眼瞎,整天要被老师骂。 “别浪费那个钱了,我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也不想考什么...做点小生意挺好的,挺好的。” 其实火锅店开业以来,也经常能看到穿着书院制服的人来吃饭,从少年到青年都有,秋冬制式的是袄裤两件套,青灰色的绣着书院名字,颜色挺显白。 这些学生一般都是多人聚会的,热热闹闹摆上一大桌,结账的时候人均也能承担的起,不会太过离谱。 也有一次,他们请了书院的老师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清瘦老先生,可惜那位老先生并不能欣赏这种餐饮方式,愤怒的拂袖而去,顺带还打翻了一盘子青菜。 学生似乎也有些无奈,转而对着余幸道歉:“老板,你别见怪,我们老师一辈子没进过厨房...难免有些偏颇了。” 余幸笑盈盈的:“不打紧不打紧,小蟹,重新上一份鱼片,算是送的。” 等从二楼下来,斯柳面无表情道:“我不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不喜欢,直接出去就是了,有必要摔碟子砸锅的,非要发泄一番?别说是老师,就算普通人,气性也不能这么大的。 因为相处的足够久了,余幸还是知道她的脾气,每当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不大乐意了。 她笑着安抚道:“开门做生意嘛,就是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别放在心上。” 以余幸的观点来看,这位老先生不过就是顽固迂腐了些,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有的毛病,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不高,甚至盲目排斥。 至于什么一辈子没进厨房,那得另算——且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人生在世都是要吃饭,你不进厨房,难道能不吃厨房里端出来的菜?奇奇怪怪的坚持,奇奇怪怪的原则。 且论着奇葩的顾客,余幸自侍摆摊多年,见过的已经是数不胜数。 她摆摊的时候基本都是做小吃生意,鸡蛋灌饼,顶配加两个鸡蛋也不过才十二块钱,但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逃单。 “...我说了不要葱花。” 那人咕哝着:“皮都烙糊了,还要卖八块钱,你不如去抢...” 余幸赔着笑脸:“对不住,那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吧?” 那人却仍拉着脸:“我哪有这么多时间跟你耗...你把钱退给我,我这就走了。” “糊饼怎么好意思收钱哦..快点,别耽误我上班了。” “......” 饼当然没糊,葱花什么的也纯属无稽之谈,但总有人能挑出各式各样的毛病。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是忙着的时候,大都不跟他一般见识,如果是闲着的时候,余幸就得撸袖子跟他掰扯掰扯。 当然,这掰扯也是要讲方法的,条理清晰讲道理,不说脏字摆事实,嗓门越大越好,尤其是边上有些中老年的奶奶大姨的,她们是很乐意做个公证的裁决。 出小吃摊客源广,真的不在乎一个两个事儿逼的流失,反而还得谢谢他们别来找麻烦。 余幸拍拍斯柳的肩膀:“好了,这些学生是老主顾呢,都来了三四次了。” “咱们能赚到钱就好,对吧?” “...嗯。” 道理是这样没错。 但日子也不总是糟心的,也有高兴的事儿,比如说水暖终于供了,屋里的管道都是热腾腾的,只穿着单衫都不觉得寒冷。 余幸由衷的感慨着:“二十个银币的费用真没白交了!” “这供暖,比钢筋水泥的楼房都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