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爱情无比珍贵。
而对于希恩而言,在个人的爱情之前,还摆着家族、皇室、忠义等等,每一个都重逾泰山,无法撼动。
今天,他可以为了皇室选择救伊莉丝。那么明天,假如是皇帝与她被摆在天平两端呢?
希恩会选择她吗?
“艾尔?”
察觉到怀中人在发抖的赫尔南德斯不由得出声询问。
他满脸都是关切之色。
“你怎么了?”他问。
被叫回过神来的艾尔这才从回忆里抽身。她挤出笑容,掩饰道自己没事。
“对了。”她这时才关注到青梅竹马的面色不佳,担忧地问,“你生病了吗?脸色好差。”
不光是脸色苍白,似乎连搭在肩上的金发,都失去了往日的灿烂。
“我没什么,多谢你的关怀。”圣职者朝她安抚笑笑,“我的小太阳。”
艾尔一愣,随即红了脸。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问道。
赫尔南德斯不动声色地拉上袖子,遮挡住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他的衣衫都熏染着浓郁得呛人的熏香,闻得人晕头涨脑。
可是艾尔嗅着这刺鼻的教堂熏香,只觉得安心踏实。她能感受到背后强烈的视线刺来。可是她不仅不畏惧,还引以为豪。
她不会忘记,克莱芒第一次来卡里金宅拜访,就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也正是从那一次起,她开始体会到圣职者在这个社会里凌驾众生于何等崇高的地位。
那是寻常人等高不可攀的阶级。
艾尔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但是主教是不能结婚的,要将一生都奉献给女神。想到这里,艾尔的眼神黯淡几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克莱芒?”
“有一位尊贵的夫人希望能约你当面一谈。”克莱芒说。
卡里金皇后那凛然端庄,不可一世的身影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正如她所猜想的,克莱芒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是皇后想见你。”
艾尔差点要忘记了呼吸。
一旁的人已经彻底看不下去了。只听几声轻咳,紧接着一个与艾尔年龄相仿的蓝裙少女从廊柱后走出来,皱着眉,不赞成地盯着他们——尤其是几乎被克莱芒环抱在怀内的艾尔。
“艾尔小姐。”克拉丽丝着重咬下音调,“我们在卡里金家,而不是教堂。”
她看了一眼金发俊美的圣职者,说:“您不必与神的使者靠得如此近。”
艾尔闻言一惊,几乎要从克莱芒的臂弯里跳出来。可是紧接着,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领着几个女仆,一脸不赞同盯着自己的克拉丽丝。又看了一眼笑容如常的克莱芒。
克莱芒正在为她整理凌乱翘起的短发,丝毫不为所动。
把克拉丽丝他们当成空气一样。
克拉丽丝,或者说她背后所代表的瓦罗娜夫人,乃至整个卡里金家,在克莱芒面前,根本无权阻止他做任何事情。
你会在意脚边蚂蚁的心情吗?
艾尔突然了悟这一点。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迟才发现?
这些人,成天只会盯着她的行为举止,动辄劝阻、责备,话里话外都是责怪她没有成为一位贵族夫人的自觉,还需要修炼。
可是真面对上地位悬殊的人,她们全都偃旗息鼓,只能口头表达出不赞同,行动上全然无法阻止。
而克莱芒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诡谲的念头划过她的心头。
既然希恩和这个卡里金家先一步抛弃了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重新为自己选择一个更好的出路呢?
艾尔在克拉丽丝几人焦虑又无可奈何的注视下,怡然自得地搭上克莱芒的小臂,登上圣职者那华美雕饰的马车。
克莱芒也是她从小结识的好友。
为什么不能成为她的力量呢?
……
“这些是行商会近日送来的商函跟信件。”
“这里是各家听闻小姐苏醒后送来的礼物。”
“杰拉米先生提交了书函,希望能约小姐在明日午后会面。”
“这是商会的诸位为小姐准备的慰问礼。”
首先是积压的信函与文书,杰拉米已经提前帮我处理了大半。还有一些需要我过目的文件。
行商会送来的就属于是自己人的礼物了。没有那么多华而不实,全都是实用的物品、珍贵的食材草药,还有一些精致的北地装饰品。
食材和草药变成我养病期间的一日三餐与晚间炖汤。摆件、首饰等交给季莫法娜分给了宅邸里的大家。
然后是那一堆数量可观的慰问礼物。我看了下,连偏僻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