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结下灵魂标记。
两年后罗赛琳王妃就匆匆染疾下世了。
在那以后洛尔骑士与亲王只有彼此,再无第三人可插足。
“灵魂伴侣?”我想了一下,“独一无二的彼此,无法分割、相互绑定……咦?”
失去向导的哨兵会逐渐发狂,步入癫狂,就像被魔鬼夺走了神智。失去哨兵的向导会陷入绝望,即便没有发狂,他们也会心竭而亡。
“像某种不允许背叛的灵魂契约,对吗?”
“……”
这想法听起来有点疯狂。
“这想法听起来有些疯狂,对吗?”父亲笑着把书的脊背翻过来,“所以这本书的作者、嗯,他取了个有趣的假名。”
作者署名是“呓语者”。一看就不是真名。
一位著作者不敢留下真名,意味着与名利断缘。有比籍籍无名更可怕的威胁等待他,比如死亡。
“作者提了一个很有趣的假设。哨向的灵魂标记,很像一种古代的灵魂契约魔法。需要两人都向某位神灵祈祷,在神灵的见证下建立起契约,并给与神明维持契约的承诺。”父亲轻轻摩挲着书的硬壳,“一旦背叛,神明就将按照当初的契约内容收回承诺之物。”
哨兵付出的承诺是灵智。
向导付出的承诺是生命。
我被这疯狂的奇思妙想给震住了好一会,才反问:“可是……灵魂标记的对象不是在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吗?”
有的人穷尽一生也不会觉醒,一辈子都是普通人。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拥抱另一个人。
父亲低头戴上自己的单片眼镜,“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这本书。这是本有点意思的消遣读物。对了,你今晚的贵客呢?”
“她在洗漱。我正好来看看你。”
父亲笑了笑,突然问我:“你很喜欢她吗?”
我正侧坐于长绒地毯,因为再度吃了药有些犯懒地趴在他靠椅的扶手上,闻言有些害羞地把下半张脸藏起来,但还是点头承认说是的。
“她很厉害。她会用剑。”我说,“她的力量很强!宪兵队的人说,单论剑术,希恩都只能跟她战至平手。”
谢伊似乎不怎么擅长使用魔法。这也正常。我派去她家乡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她家乡的教会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一个牧师和一个退役的护教骑士在打理。
老护教骑士相当于她的养父,从小教导她剑术,过着苦修士一般贫寒的生活。
清贫的生活无法养育出魔法师。
这也是平民家庭甚至会直接把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送给教会、贵族的原因。
我又补充一句:“她长得还很漂亮。”
谁能拒绝一个长得漂亮又能打,还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孩呢?至少我不能。
父亲原本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是吗,听到我那后半句补充,顿时失笑。
我把下颌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仰望着父亲,小心地问:“你会喜欢她吗?不喜欢也没关系。”
她不太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的性格可能不怎么讨人喜欢。
父亲将我颊边散落的一缕碎发勾回耳后,湛蓝的眼瞳在昏黄光线下被浸润成更深晦的颜色,犹如乌云笼罩下的海水。
“只要你喜欢。”父亲说,“什么都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
季莫法娜有些困扰的声音响起来:“打扰两位了。小姐,可以出来一下吗?”
我才扭过上半身朝向门口,就看见她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点苦恼地说:“小姐的朋友,那位女少尉,可能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我只得拎着裙摆起身,朝门外走去。父亲在身后注视着我的背影,直到我关上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
我问季莫法娜:“发生了什么?”
一问下来,哭笑不得的人变成了我。季莫法娜一脸无奈,确实,碰上这样的场面,她也没什么办法。
“好,我知道了。”我说,“我去跟她说。”
原来是她准备领谢伊去洗浴更衣。结果谢伊干脆直白地说了“不”,拒不合作。
安排来侍候谢伊洗浴的女仆们尴尬地站在原地,互相看看,谁也不敢先动。季莫法娜只得先来找我了。
我进门的时候,谢伊正一个人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握着剑柄,闭目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似乎她能分辨出我的脚步声,从我踏进门的那一刻,她便睁开眼,笔直地看向我。
女仆姐姐们看见我来便大松一口气。在我的眼神指使下,她们无声又迅速地放下东西,随着季莫法娜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门。
我走上前,在谢伊的面前蹲下来,裙摆因此垂落在地。浅色的室内长袖裙,漫开的衣摆宛如栽倒在地面水洼里的铃兰花。
“有什么冒犯你了吗?”我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