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进了院子,看着一片狼藉,不由得蹙眉。 他刚一直在衙门那等谢兆森,谢兆森得知情况人都没下马掉头就过来了,所以他晚了一步。 地上坐着两个哀嚎的,铁柱也将面临惩罚。福海走到金彪跟前,按住了他伸出的拳头,道:“其他的等九叔决断吧。” 福海清楚,铁柱是个死脑筋,他不过是听命于族长罢了,以他的秉性,应该不会对月娘和小青下死手。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铁柱没有料到的,他更没料到的是,这事竟惊动了九叔。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金彪想了想,便出了院子,对着众人喊道:“不想缺胳膊断腿的,就散了。” 此话一出,哪还有往上凑的。 可黑子死活不走,“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月姐姐回来。”他坐在自己的柴堆上。 金彪也懒得搭理他,跑着找九爷去。 当谢兆森抱人进医馆时,魏老郎中一看九爷的魂儿丢了一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再看他手里抱着的妇人,气息虚弱,像要死了一般。 医馆的后院里,很快就乱成一团。 魏郎中也是顶了极大的压力施救伍樾,在他的一番操作下,总算是把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按理说这妇人的头部伤得是不轻,但也不至于险些丧命,只不过她身子太过虚弱,经受不住一点外力的摧残。 他擦擦额头的汗,对谢兆森道:“眼下已无脱离危险,且等一剂药喝下去,方可回家调养。不过,有可能会有其他变故……。” 听到变故,谢兆森眼皮子一翻,寒光四射。 “……虽有变故,但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她的症结不在头部,而是虚劳病,要将养一段日子才行。” 魏郎中大喘气说完了话。 这个节骨眼上,谢兆森也没跟他计较,虚脱得点点头,并请他给小青瞧瞧伤。 小青已经哭不出来了,木讷地看着床上的嫂子。任由老郎中把他拉到了外间,老郎中给她把了脉,说她身体底子不错,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这嗓子……。 后面半句话谢兆森也没听进去,他一心系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老郎中说什么话,小青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待汤药准备好了后,谢兆森亲手端了药碗给伍樾喂药。 无奈她毫无意识,药汤进得少,出得多。谢兆森没多想,伸手就钳着伍樾的下颚,欲给她灌药。但是指腹触碰到她娇嫩的皮肤时,他却下不去手。特别是看到她脸上被打的手印,他不忍心用以前给伤员灌药的法子来对她。 凝神片刻,他借故把小青叫了出去。 他喝了一大口药,将自己的嘴附上伍樾的唇,他慢慢挑开她的牙齿,一点一点把苦药汤送了进去。 门外的金彪和福海已经等候多时了。 谢兆森吩咐福海把人都带回族里。福海告诉他,伍樾的住处应该是谢宝根找到的。 福海走后,他叮嘱了金彪几句,便抱着伍樾回了自己的宅子。这宅子是他刚来梧田县那会儿置办的,原是个落脚的地方,所以里面空空荡荡的,连自个的卧房也没有费心打理。 他把伍樾安顿在自己的床上。 拿了自己的里衣叫小青帮伍樾换上,随后出了房门。 金彪办完事回来的时候,背上驼了大包小包。他也跟这儿住,照顾着谢兆森的生活起居以及宅子里的一些事,相当于这宅子的管家。 二进的宅子在县城不算大,但也不小,厢房就有六间。 只不过,这家从来没开过火。所以,金彪就采买了些米粮等物品。 小青帮伍樾收拾利索后,谢兆森便端了热水进房间,他拿着热帕子,轻轻擦拭伍樾脸上残留的血迹、药迹。 他的手抚过她的额,眼睛,鼻子,唇,脸蛋,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就在自己跟前,可他心里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透不过气。 那日他本是特意进城帮她买药,可曾大人接到邻县的通报,说原先从虎口山逃窜的匪徒流窜到临县,希望派他过去支援。 他快刀斩乱麻,抓了一半,杀了一半,还剩下匪徒二当家的带着几人侥幸逃离,他本想乘胜追击,可却接到了福海托人带去的信。 说她被逼逃出了村子,下落不明。 当即他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半月来,他脑海里不断涌现她的身影。 第一次见她是在湖边,不,是湖里。那日他夜猎下山,途径那个湖时,隐约见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