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只是他自己。 ——他发誓会好好活着。 只是为了她。 缠绵至尽头,连告别都没有,便各走一边了。 阿莱心思沉沉,走着走着,发觉此地离她的住所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只是,再没有机会过来。 到了巷口,一眼看见几个白相人倚在自家铁门前抽烟。原来昨晚孔可澄去接她,不巧见到邱诚,一来二去的,就知道她和厉少愚碰了面说了话。一时寻不到人,只好到这里守株待兔。 他倒要看看,她藏到哪里快活了一夜。 只是发觉孔现扫她一眼,阿莱的脸色已变至青白,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心虚、害怕,仍要壮胆走过去。 “郑小姐,小爷等了你一夜。” “嗯。” “请。” 阿莱战战兢兢走进客厅,从橱柜里翻出一把水果刀,盖在抹布下。孔可澄本仰在沙发上睡觉,一听见动静就醒了,环抱双臂,坐直了,双目如森森鬼火,悄然地注视她。 阿莱的心狂跳,小腹紧跟着痉挛起来,只好把后背贴住橱柜,手一边发抖一边在柜上摸索,直到摸到刀把。 孔可澄忽地站起,大步过来,直教她浑身战栗。 “怕什么?”他在她面前站定,面赛铁板,声如寒冰。 阿莱实在没有勇气,因为她做了错事,违背了社会的公序良俗。虽然那是他埋下的种子,但她依然无法面对他的质问,只是仰起脸戒备地看他。 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觉得很倦,想做一根被煮熟的面条,瘫软在地,任由他处置。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她软弱,是的,事到如今,她只能和他去北平,她答应过厉少愚的。 孔可澄双手把住她的肩膀: “告诉我,你昨晚去了哪里!” 任何解释都是狡辩。她不语。 “说话!”他怒气冲天,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是不是他把你带走的?” 霎时天塌地陷。她很意外,他竟这么问。 “不不,不关他的事。” 这个男人,一座山似的,任谁也无法撼动,在他的面前,他们渺小得像一粒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烟消云散。当山发出怒号的时候,她瑟缩起身体,丝毫不敢忤逆。 “阿莱,”他一掌按住橱柜,恨恨地说:“要是你们昨晚在一起,我发誓,我会杀了他!” 阿莱忽然不怕了,慌忙摸到身后的刀,双手紧握,把刀尖对准他,疯狂而又坚决地喊: “你敢!只要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算死,也要你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这样的挑衅,有如在他心上重重一击,令他脆弱的同时,也激发起他的兽性。他急切地向她逼近,不管不顾的,一把握住刀刃,任由鲜血淋漓。 深红的血液延成一道黑线,先滴到阿莱鞋面上,再缓缓淌向地面。她对上他狰狞的面孔,内心的惊惶被放大,再放大。 对峙,让他的耐心消散,谁也唤不回他的理智。 而且,他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只是逃避已久。 阿莱很害怕,最终选择了放手,她答应他要去北平呢。霎时瘫坐在地,捂住脸失声痛哭,羞愧和忿恨如两团火,在五内剧烈焚烧,久久不肯罢休。 她不敢动,不敢言,只如他案板上的鱼肉,等待宰割。 孔可澄顾不得掌上的疼痛,任凭鲜血沾上她的衣物。他一强,她就弱了,绻起身体,单薄而脆弱,不复往日的蛮横强势。 她终究是他的阿莱。 他要抱她到卧房里去,她朝门外歇斯底里地叫喊,十根手指死死扒住门框不放,终究拗不过,被抱上楼,重重扔到床上。 什么诗书礼法你情我愿,尽数抛诸脑后,他发了狠,今日非要她不可。 “可澄,我求你——” 阿莱不肯从命,声嘶力竭地挣扎,无意间,双手抓花他的头脸,更让他似一头野兽,毫不留情地撕咬啃噬身下那负隅顽抗的猎物。他不明白,他那么爱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厉少愚,让她这样清白的人自甘堕落? 一床一身都是他的血,洇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像绽放的大丽花,更加蛊惑人心。慌乱之中,她抓过床头的台灯用力一敲,他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一拳落在床头柜上,东西咣咣当当散了一地。 他抑住向她挥拳的暴怒,痛苦地大叫: “你看看你逼我做了什么!” 孔府的教养深入骨髓,那一拳没有伤害阿莱,伤害的是他自己。此生,他都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