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课本上,这一章讲得是发育的遗传基础。 她之前就发现了,丁黎的科普讲得很好,他上课也是一样。 “生命是自然界中最复杂、最神奇,也是最迷人的现象之一……” 电流麦的混响让丁黎的声音有两分失真,但仍然是好听的,不缓不急,每一句都从容的恰到好处。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还是在教室里听丁黎讲诉。 他举例了一些基因编辑动植物,也提到了一点他自己研究的细节,他的措辞谦虚而客观,但从他提到的一些学术前沿动态来看,他在这个领域,是有语语权的。 讲得深了,钟月涓便听不太懂了。 她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叶,发起了呆,她便是坐在教室,那层壁障也还是在那里,学生在书上圈圈点点,全神贯注,丁黎的声音引领着他们进入知识的殿堂。 她与丁黎也算打过不少交道,但是今天才认识了他。 钟月涓想起了谢晓荣试探的话语。 ——你和丁黎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丁黎是什么人吗? 哈。 怎么可能会有关系呢,房东与租客而已,要不是为着三万,如丁黎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也许只是在某一天,他会喝上一杯自己冲兑的咖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丁黎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每一个字钟月涓都认识,拼在一起却无法理解,像是听外语歌曲,或者梵文吟唱。 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丁黎的视线从所有学生身上扫过,手在黑板上绘制好的DNA螺旋结构上敲了敲。 钟月涓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准备下课就走,反正也听不懂,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铃响,钟月涓站起身来。 手机上弹出消息。 丁黎:? 被发现了,钟月涓抬头,丁黎正好看过来,冲她笑了笑。 这一笑,她认识的那个丁黎又回来了,不再是讲台上那个带着象征意义的符号,那种不在一个世界的疏离感淡了不少。 有人举起了手机,看似在拍板书,镜头焦点对准的却是丁教授。 钟月涓坐回位置上,低头回消息。 钟月涓:路过 丁黎走下了讲台,钟月涓一惊,就见他直直走了过来。 现在转身就跑来得及吗,钟月涓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冲自己,和旁的学生一起东张西望。 丁黎停在了钟月涓的旁边,仿佛看穿了她跑路的打算,把手里的书递了过来:“来都来了,后面还有一节。” 另一个来旁听的男生见状,大着胆子道:“教授,我也没书。” 丁黎摊摊手:“你来晚了,我也就这一本。” 男生嚷嚷:“你偏心,看人家小姐姐长得好看就把书给她。” 学生哄堂大笑。 男生在这显然有认识的朋友,桌上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共用一本书,丁黎点点头,问男生的同桌:“你是看他长得好看才和他共书吗?” 同桌闻言,连忙把书夺回去,唯恐慢了一步:“我不喜欢男的。” “我*,”男生一脸无语,“我看起来就那么不挑吗?” 笑声更大了。 钟月涓也跟着笑了起来。 跑路肯定跑不了了,钟月涓翻开丁黎给她的书。 出于一种被老师重点关照了,不能辜负老师好意的心理,钟月涓坐直了些,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丁黎第二节课。 听不懂的时候她就看丁黎的书。 旁边的学生借给了钟月涓一只笔,她翻着丁黎的书,没敢往上面下笔,书一会儿还得还回去呢。 课听进去了,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钟月涓仍意犹未尽,丁黎的目光扫过,在钟月涓身上略停了停,随即移开,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水。 学生围了上来,有些是上课没听明白的,还有竟赛的学生等在门口,里边的学生下课了,外边的学生就带着碰到的问题进来讨教。 钟月涓没凑这个热闹,等在教室后排,翻着那本教科书。 书是教科书,能看到丁黎是有备课的,许多段落做了标记,从标记延伸-出去,写了好些关键词,可以从这些关键词中,模糊看出丁黎的思路。 由浅入深,由表及里。 丁黎的字写得不算规整,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