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生交代他许多事,别耽搁了工作——老赵,你不同他生气?” 赵闻却道,“来送你,应该的。” 他一向话不多,却准能一句剜在人心窝上。 “阿申,再喝一坛吧,”尉迟已经上前,“在登州呆了那么久,别人不明白,咱们几个还没悟出来吗?人生无常,谁知道今日一别,再相见是在何时?” “尉迟你咒我是吧?”司徒申一伸手,就捞了尉迟的袖子在手,给他夸下马驹拽得嘶鸣一声。 “诶诶诶,别——咳咳咳,老赵、老赵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尉迟一边拍打司徒申的手,一边大吼。 “谁叫你如此讲话,”赵闻袖手旁观。 几人哈哈一笑,眼前就是长亭。 长路漫漫,这是最后的歇脚之处,此后只有一往无前,再也不能停歇。 可走尚未走到近前,几人都愣了。 长亭中已经有人,早早地等好。 “公、公主,”还是尉迟先出了声。 韶歌起身,对几人一福。 司徒申和赵闻也连忙作揖。 一直到四人相对而坐,此间都安静的要命。 “我不请自来……是不是耽搁了几位的事?”韶歌轻声道。 “怎么会呢,公主,”尉迟连忙道,“我们几个就是,那个……斯兰……那么远,想着阿申再找不见人喝酒,就……送别嘛,再喝一杯。” “我也带了酒,”韶歌说着,打开身边的食盒盖子,内里当真有一酒壶,和几个酒盅。 陈年梦黄粱,香气醇厚无比,当真是有市无价的宝贝。 尉迟和赵闻哪敢劳烦公主上手,三两下就将酒盅摆好,连酒浆都给满上。 “碧娘怎么没跟着你?”到此时,司徒申方才看向韶歌,说了第一句话。 “她在不远处马车内等我,”韶歌道,“近旁亦有侍卫跟随,你无须担心。” 司徒申点头,“在……大相国寺,可缺什么吗?” 韶歌看到他瞥向别处的眼光,无声一笑,“你不是托我哥哥送了好些东西吗?怎么还还这样问呢?” 尉迟和赵闻对视一眼,都觉得屁|股下面生了钉子。 “原来司徒少将军知道我的住处,”韶歌继续道,“如此我便不能骗自己,说到底出入宫闱不便,将军未曾告别也是正常的?” 司徒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此间气氛凝结到极点,明明是春日,却像是数九寒天。 “几位友人相聚,韶歌本不应该打扰,”韶歌说着去拿酒杯,眼看是要站起来敬酒的架势,“如此,便自罚一杯,说罢韶歌想说的,自会离去。” 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 司徒申抬眼,“你别喝酒。” 韶歌挣了一下,他的力气很大,她挣不开。 她笑了一下,换了左手,眨眼工夫便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