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少个扬眉,“我费了许些心思掩饰……” 周英笑道,“你看那些‘公子’,神色便好似本姑娘逛菜时长呐。” 韶歌:“此话怎讲?” 周英:“什么奇珍异宝我没见过?就是把全京城的宝物都捧在眼前,本姑娘也不会眨眼一下,更何况一个平平无奇的菜摊?姐姐阅人无数,既见过霁月光风般的郎朗君子,又怎么会对这小小院中的杂毛野鸡感兴趣?” “你……”韶歌目光游移在她眉宇之间,“你这人说话,倒是毫不遮掩。” “自然,”周英点头,“我自小便被教导,没有什么人值得周英卑躬屈膝、曲迎附和,自然也就学不会说假话。姐姐在宫中长大,那可是全天下最虚伪的地方——却还看得惯我这样的人吗?”她站定,偏头去问韶歌。 “我只向往,”韶歌微笑,该是怎样自信豁达的父母,才能教女孩子无所畏惧,她自有被尽力撑起的那一片天,而这世间广阔,周英只需自在翱翔便可。 “可惜我此生都做不了你这样的人,高墙之内,我仅剩半分勇胆也已被磨砺干净,”韶歌道,“如此,周英你还愿意与我相识相知,成为朋友吗?” “当然!”她一下子冲过来,握住韶歌的手,“光凭姐姐此刻待我的坦诚,你我此刻起,便是朋友了!” “趁我今日有空,快陪我逛上一逛,”周英转身便走,两人三两下之中,已经快要走到国舅府的侧门,“我在京中待不了几天,我娘早先将几个铺子放在我手下经营,趁着年尾,启程之前我还要赶紧去看看盈亏才行!” “你不是方才回京,怎么又要走?”韶歌纳闷,她只被人拉着走,身后府中的护卫连忙跟上。 说来也奇,好像是自从边地战胜之后,太子在朝中的威望今非昔比,连韶歌出宫受到的阻碍也少了许多。从前非得想个什么了不起的由头,还得东宫派人来接,更遑论单独出行,现在却是连明目张胆去逛街,也没有人说上一句。 “过了年马上走!”周英道,“登州商道复通在即,存了几年的斯兰货物终于又能入境了,我娘是必要去看看不可的,我也得跟着。” 商道……便就要复通了吗? 韶歌心念一动。 “……我小姨从前和皇后娘娘关系很好的,李氏和万氏本来就是世交,要不是因为这份情谊,我前小姨夫去了之后,我小姨改嫁也不会考虑万大人,”周英说道,“但是他们两个是最无聊的政治联姻,我看根本没感情!我小姨这些年是心情也郁闷,身子也不太好,她从前很明媚开朗的,现在有时候,我看着也怕。她早跟我念叨过姐姐了,不过今日见了,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姐姐?” 韶歌终于回神,“嗯、嗯?” 周英眯眼,“想什么呢?还在想斯兰商道?” 韶歌:“啊……其实——” “别怕,看你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啦!”周英笑道,“等妹妹从斯兰回来,什么新鲜玩意都叫你见上一见!” 韶歌心里发虚,忙掏了帕子压在嘴角——分明什么的都没有!这个周英,说起话来还真是夸张至极。 …… 商道集市中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司徒申持刀肃立其上,却像是周身带着寒气。热情洋溢的人们经过他的身边,都不由得自发远离。赵闻远看上了几个摊位上的便携机械工具,却随着司徒申一行走近之后不多时,价钱还没开口问一句,摊主便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跑路。 “阿申,差不多得了,”还是尉迟明宪看不下去,上前两步搭上了司徒申的肩膀,“把你这凶神恶煞的眼神儿收一收,瞧给人吓成什么样了?” 司徒申转身皱眉,“我吓谁了?那小贩看到兵士要跑,是他心里有鬼,不是缺斤短两,就是夹带走私!” “你看,怎么还污蔑人呢你,”尉迟明宪下巴对着赵闻的方向一扬,“我是说老赵、老赵现在都不敢看你。你没发现自己身上总是嗖嗖冒凉气,天上飞的鸟都绕着你走吗?” “没有的事,”司徒申眼神上下在尉迟明宪身上一扫,“兄弟们忙着建造工事,都他妈瘦了不少,怎么你还吃胖了?” “体质、体质!”尉迟明宪的脸唰地红了,“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没干活,我多吃二两米怎么还碍你眼了诶——诶诶、阿申,你别走啊!” 司徒申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和他纠缠的意思,身后赵闻眼神还黏在摊位上,尉迟忙一摆手,吩咐兄弟们跟着赵闻先走,自己去追司徒申。 “阿申,不是我说你,”尉迟跑了两步,已经出了点汗,心道自己这战事完了压力一卸,分量是长了不少,“从前在安京的时候你可不这样啊,早晚沐浴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