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拳头。 “呃呃呃,碧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这这这……”魏诏一骨碌爬起来,连忙去扶碧娘。 “小人无事,小人毫发无损!”碧娘揉着胯骨强撑着站起来,“王爷可伤到哪里了?王爷您——” “我我我当然无事,十分康健!”魏诏扶着碧娘。 她的手臂很软,她撞上来的时候,肩头发尾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进魏诏的鼻子里,他觉得有些痒,却又不忍心轻易抛弃。 他觉得脸有些热,脉搏不自主地变快。 “已、已经快要到落锁的时间了,碧姐姐如何回宫?不如与小王同行吧,”魏诏提起了地上的食盒,说道,“先前对韶歌关怀的不够,是小王的疏忽,日后小王一定多加关怀妹妹。” “啊这,王爷倒也不必如此——” 碧娘支吾着,她心道我家公主现在有两个哥哥关怀着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可别再来一个了,谁知道又能出什么幺蛾子? “韶歌妹妹不是还在病中?小王这就把姐姐送回去,也好顺路探望公主,”魏诏扶着刚才碰到的腰,绽出了个笑容来。 “啊……如此……”碧娘说,“还是不用了!” 她说着就往后退,“小人出宫时候带了鸣乐阁的人,现在阁中需要人手,小人须得赶紧把他们送回去,多谢王爷的美意!” 碧娘又退了两步,她想起韶歌的车驾还在东宫外面,自己得赶紧出去叫人藏匿一下,要不然和魏诏撞了车不就败露了,可是还要在长乐宫落锁之前赶回去,实在是形势严峻…… “碧姐姐——” “公主的病不适合探望,别过了病气给您,今日多谢您收了殿下的谢礼,日后公主殿下必会上门拜谢!” 碧娘跑起来,被脚下的砖缝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大一步。 魏诏条件反射般的伸手去扶,才恍然发现人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 “那就……祝韶歌早日康复吧,”魏诏喃喃。 文斌看着两人,心觉有些奇怪,却还说不上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今日已经来不及,哥哥又有要事在身,那我便明日再来吧,”魏诏转身对文斌说,拱手道别。 “啊,好、好,”文斌也连忙行礼,“小人定会将王爷前来之事如实禀报给太子殿下,若他得空,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麻烦公公,”魏诏点了个头,便离去了。 文斌压着胸口,长出一口浊气。 抬眼却又见了祁澈远来,满脸焦灼。 “祁将军!内里情况如何!”文斌道。 祁澈:“不太好,我出去请个大夫,你这就去侧门,告诉他们别落锁。” “啊?”文斌撩起袍角就要动身,“殿下没什么事吧?” “殿下……问题不大吧,心情倒是糟糕透顶,”祁澈一挥手,“回来再说,文斌你去看好门,今夜东宫绝不能有乱。” …… “哥哥,还是找太医吧,”韶歌趴在司徒申床边,泪眼朦胧地看着魏暄。 魏暄坐在一旁,脸色也难看得很。 祁澈找到的乃是安京圣手,以看疑难杂病著称,在安京就声名在外,更因为可以夜间隐匿行踪给达官贵人看病,数年而从未有消息走漏,口碑非常之好。太医虽大多是世家出身,医术又经历层层考校,但多治些慢病、富贵病,这种突发的急症,真叫太医过来来恐怕还真是要不好。 刚刚已经灌下了医师给下的汤药,现在司徒申躺在床上,身上烫的吓人,面色潮红,手臂上一块块的红色斑块发出来,可人就是不醒。医师也有些担忧,他道再这样下去,阴液不断蒸腾而无处可泄,实热邪毒全都滞留在体内,人是要不行的。可至于应当如何应对……他也再没什么头绪。 “公子乃是热闭神昏之证,另有邪毒侵扰心包,多少年难遇的重症,若这寻常方子解决不了……或许依贵人之力,还有转圜之机。” 医师的话还响在魏暄脑海中。 魏暄:“如何转圜,还请先生明说。” 医师:“有一味奇药,名叫犀角,古书有载,其定惊解毒,最入血分,若能得两钱——” 魏暄:“先生只需说,这东西在何处可以寻得?价钱自然不成问题。” 医师犹豫着开口,“此物无价,寻常人无处可寻,于贵人却不算艰难。” 魏暄:“先生的意思是——” 医师:“在长乐宫中。” 医师:“此物乃贡品,照理应当收归国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