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重锦搂着江缨,搂得更加紧了。 虽搂着他,可那双被手冻得僵硬苍白的手,没有碰她一分一毫。 寒风肆意打在他的身躯上,他的嘴唇发白,又凝上了一层薄霜,他不断唤着江缨,心知她昏迷之时绝不能在寒风之中。 渐渐的,便也唤不动了。 很快,怀中人抵御不住寒冷,终于昏迷了过去,他也快支撑不住了。 就在贺重锦以为他们必死无疑之时,突然传来了安禅和小和尚的声音:“贺施主 !贺夫人!你们在哪儿!” 贺重锦睁开快因结霜凝固的眼眸,恍惚看到了两个明晃晃的火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哥哥!”小和尚率先发现了两人,连忙喊道,“他们在那里!找到了!” 安蝉和尚急忙跑了过来,把明亮的火把凑到了贺重锦和江缨的面前。 同时,还有他手里的梅花吊坠。 小和尚查看他们的情况,江缨已经昏迷过去,不过好在贺重锦及时护住她,这才没流失太多的体温。 但贺重锦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脖颈已经泛着淡淡的紫青,衣服发丝无一不结上了霜,显然被夜间的寒气深入了骨髓。 这种情况下,人竟然还能有清醒的神智,直到现在。 “贺施主,梅花吊坠还在贫僧这里,还好我去找公子时发现寺中进了猛虎,把师兄弟们都叫了起来,击退了老虎,然后就循着山路找你们。” “吊坠……”贺重锦的声音气若游丝。 小和尚着急道:“哥哥,怎么办?我看贺施主他……” 他是不是要死了? 这时,贺施主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梅花吊坠放在贺重锦冰冷的手心之中。 小和尚没看明白他的用意,问道:“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安蝉和尚连忙道,“我翻阅了所有的典籍,只要贺施主心念坚定,心诚志艰,兴许就能重现那个北红玛瑙的传说,救贺施主一命。”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千斤巨石此刻沉沉落了下来。 眼中景象瞬间黑了下去。 还好,她能平安。 * 得知贺重锦在南安寺遭遇猛虎,萧景棠立马派人彻查此事。 床榻前,贺重锦仍旧在昏迷着,手上和手臂上都是尚未痊愈的冻伤。 江缨握着他的手一直在细微地颤抖,眼角不自觉地红了。 “贺公子。” 昨夜的事,仿佛历历在目。 如果没有贺重锦,兴许江缨活不到现在,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了几夜,至今都尚未吃一口饭,榻上人始终没有反应。 贺重锦在南安寺昏迷的事情传到了贺府,江缨迟迟等不到贺尚书去宫中请回一个太医。 在他们眼里,贺重锦就像上一世那样,巴不得就此死了才好,然后让她这个寡妇成为任人使唤的奴隶,替她们效劳。 这时,白芍进屋道:“小姐,李院判来了!” “贺尚书请太医了?” 白芍摇了摇头:“小姐,不是贺府请来的李院判,是......” 突然,一名熟悉的青衣男子背着个大药箱,强行拉着一个肥胖的老头闯了进来,老头一把年纪爬了半个山头,满头是汗:“臭小子,就这么折腾你爹?!我一把年纪,体力哪比得上你年轻气盛的!?” 李公子? 许久不见李浊清,他明显瘦了不少。 自从李浊清见识过贺重锦那惊鸿一箭之后,便无法自拔,认他当做自己仰慕之人,每天在家里和李院判念叨,天天贺兄长贺兄短,生怕有一天自己变成个姑娘家,就要上赶着嫁给贺重锦似的。 “爹,你不是太医院之首吗!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 “平日里让你跟着我学医,就是不学!舞刀弄枪的吵着要当大将军,现在好给我搬出这话,看我不削你!” “我舞刀弄枪怎么了!天天摆弄药材有什么意思?” 父子两个正像平日在家中一样激烈地斗着嘴,只见江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公子,李院判......”她几近哽咽地道,“救救.......贺重锦,他从被救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他为了救我......” 江缨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院判扶起江缨,二话不说就去查看贺重锦的脉象,片刻后,他收回了手,替贺重锦盖好被子:“贺公子寒气攻心,已经威胁到了性命,我去回太医院开一副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