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 江缨这才彻头彻尾的明白了他的心思,霎是不理解,简直又气又笑:“你之前这般想要去宫中参加比试,不会就是为了向陛下讨要一块玛瑙石?” 还是一块未经打磨,形状不规则的一块红玛瑙原石。 贺重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确实如此,其实,这并非普通的玛瑙,在北疆广为流传的传说里,北红玛瑙是一块奇石。” “我可不信什么奇石不奇石的。”江缨伸手将玛瑙送到太阳下,让温暖的阳光穿透着这块石头,迎着光观察了半天,“这块玛瑙质地奇异,似玛瑙,又似水晶,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此刻的江缨注意力都在石头上,并不知道贺重锦正望着她,眼中透露着些许哀伤。 “贺公子平日里穿得清贫简朴,竟然还有收集玉石玛瑙的癖好。”说完,她将北红玛瑙还给了贺重锦,更加不悦了起来:“下次,你要是再为了这些无用之物,硬要去参加什么比试,别怪我罚你了。” “我......”贺重锦低眉敛目,随即温和笑答,“知道了,缨缨。” “别忘了,我们同在贺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仅如此,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江缨道,“若贺公子真能重创窦三娘在贺府中的地位,我们就同盟。” 前世被欺负了这么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定然是要一雪前耻的。 那些经历,那些痛楚,那些暗无前日的每日......并非重生为人,就能轻易抹去的。 白芍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吃惊道:“大公子,大夫人,你们要......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江缨看向性子憨厚的白芍,不由得想到了上辈子白芍的死。 那时她恨自己的软弱,又恨自己的无能。 再次嫁给贺重锦,已成了定局,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同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临睡前,贺重锦给江缨讲了关于北红玛瑙的传说。 若换做以前,她是断然不爱听这些无趣的故事,但这次,江缨竟不知为何就答应了贺重锦。 贺重锦喃喃低语着,不轻不重地讲述着这个北疆传闻:“从前,大地之子,爱上了人间的女子,大地之子是未来的地神,相传他远没有外表上的温暖平静,相反,大地之子暗藏危险,若是他火热沸腾,便会吞噬世间的生灵。” “有一天,大地之子来到了人间,遇到了一名人间女子叫小溪。” “小溪温柔似水,大地之子隐瞒了自己神明的身份,与小溪在人间平静地过了许久,渐渐地对小溪生了情愫,只是,他们一个为神,一个为人,神爱人,本就是有违天规,大地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儿子带回了地下。” “大地之子日夜思念小溪,终有一天冲破险阻,放弃了神位,重回人间,与小溪生生世世都没有分开,他们的身躯化做北红玛瑙,所以北疆百姓世代言言相传,北红玛瑙承载着大地之子,为见小溪而冲破生死的神奇之力。” 说到这里,贺重锦看向身侧的江缨,女子已然沉沉睡去,对这个无聊的传说显然提不起兴趣 第二日,江缨走了葵水,便随着贺重锦去了宫中赴宴。 从宫门到正殿,她发现以往这些王亲贵族们对贺重锦一向爱答不理,然而这次贺重锦深受陛下夸赞,所以便对他就是截然另一种态度。 江缨与贺重锦同坐在一起。 其他闺秀和夫人们为来宫宴,皆是打扮的光鲜精致,唯有江缨,双蟠髻上叉着一只金镶凤头簪子,淡妆素面,嘴上只涂了一层浅浅的樱桃红胭脂,比起其他人略微潦草了些。 世家公子和千金们见到江缨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在背地里嘲笑她是天生的农妇命,上不了台面。 贺尚书和贺夫人听到这些话,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着丢人。 她清晨起来时,发现快过了时辰,并且贺重锦并没有叫醒她,还告诉白芍别让外人吵醒江缨,准备独自一个人去宫中赴宴。 江缨又气又急,用最快的时辰梳妆打扮,这才在贺重锦进入宫门前匆匆追上了他。 皇帝看到了江缨,竟是笑道:“不施粉黛,天然去雕饰,也就只有重锦才能娶到像江缨这样与众不同的娘子啊。” 江缨起身,浅浅行了一礼,身为曾经的汴阳城首富之女,大家闺秀,这殿前的礼节仪态她还是懂的,又道:“陛下过奖了,江缨只是极少梳妆打扮,没有画了妆面的娇颜好看。” 百官中有人笑着说:“贺公子可真是足不出户的久了,男子喜欢一个女子的美色,是天理纲常的事,难道贺公子,还是个另类不成?” 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