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医术高绝举世无双!” 谢恂拎了医箱过来,弯起慈善的眉目,和气地道:“是庄大人运气好。虽无大碍,但总要静养些时日,明日婚仪必是不能办的。县主既来了,我就替庄大人去解释几句吧。” 庄和初略一上步,把将要起脚出门的人拦了一拦。 “今日天时不好,晚些怕雪重难行,这点小事,不敢耽搁谢老大人。”庄和初比他更和气地说罢,又唤了三青一声,“让三绿来,好生送谢老大人出府。我这便去见县主。” “是。” * 千钟待的花厅,还是她头一回进庄府那晚被带来的那间花厅。 那回街上也同今日一样,各处都在传说着,说庄和初必定熬不过去,庄府只等着办丧事了。 连这铺天盖地的大雪都是一样的。 只是,那晚被姜浓接进来等在这儿的时候,她满心的忐忑里只有一两分是为着庄和初。 今日十分忐忑全是为着他了。 今日不像上一回在宫里罚跪的事,能有空隙做得了假,今日他中的那三支弩箭可是街上人亲眼见着的,连从松鹤堂传出来的话,都说全要看他造化了。 那人一身功夫再怎么厉害,也是一副血肉身躯,即便这回来给他医治的还是那位谢老太医,姜浓也说了许多与她宽心的话,千钟心里还是像煎在炉上的茶水一样翻沸着,定不下片刻。 明知她就是见了那人也做不了什么,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非与他马上说不可,可她就是想见他一面。 只看他一眼,远远看一眼都好。 千钟一心等着去传话的三青回来能说一句庄和初让她过去,一双眼睛只朝门口方向巴巴望着,忽听厅中一侧传来“哗啦”一声轻响,寻声转头一看,冷不防就看见了那一道盼半晌的身影。 那人竟如上次一般,自那如波摇荡的珠帘后走了出来。 庄和初一头乌发用一根青玉簪子好好拢束着,一丝不苟束好的黛蓝外袍之外披裹着毛皮大氅,若非脸色实在不大好,脚步也有些虚浮,实在看不出什么伤重的样子来。 千钟好一怔愣,才急忙迎上前,“大人!您……您没事吗?” 稍一靠近,一股新鲜浓厚的血腥气就迎面扑来,走近了看,唇色淡白得像被雪覆住了,鬓间蒙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像在忍着莫大的痛楚。 可眼尾唇边那浅浅的笑意也不是作假的。 姜浓也错愕得很。 那伤要不了庄和初的命,她是信的,可那伤也实在不轻,换做旁人,早该昏迷不醒了,就算是谢宗云那般龙精虎壮的人,起身恐怕都是不易。 庄和初却这样独自冒着正盛的风雪,从后院一路走到了这里。 错愕归错愕,庄和初只朝她递了一眼,姜浓便会意地带着那几个先时来奉茶的一并退出门去。 人走尽了,庄和初才弯着笑意,轻声道:“今日,多谢你照应大皇子。” “就是跑跑腿的活儿,还得谢您又赏我积攒功德的机会呢!”说到积攒功德这话时,千钟眼见着庄和初脸色又倏地白了一重,只当是伤痛作祟,忙伸手挽在他手臂间,“您的伤,不要紧吗?” “刚刚好……能将明日的婚仪,往后推一推,裕王打的主意,成不了了。” 千钟到这会儿也没明白,裕王卯着劲儿要在庄府张罗这场婚仪,到底是想使一出什么坏,不过,原以为庄和初是要拿命来拦他,这会儿至少人还活着,已经算得上是很好的结果了。 “那可太好了!您快去歇着吧,我这就走,不扰您养伤了。” 千钟说着,刚要松下挽在他臂间的手,却被他抬起另一手按住了。 不知是失血太多,还是一路过来被风吹的,那手凉得惊人,还微微抖着,千钟心头一紧,便是那手只是轻轻搭覆在她手背上,几乎没使什么力气,千钟也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外面太冷,待雪停了,再走吧。”人还浅浅笑着,话音却一句三断,轻飘飘的,比外面的飞雪还轻。 “好,我——” 千钟才一开口,那人一弯浅浅的笑意蓦地一黯。 身如落雪,无依无靠地倒下去。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