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俊再按捺不住,猛一牵缰,“那我先行一步——” 那高头大马又往前堵了一步。 “大殿下也没担着什么要紧的差事,不用急,慢慢走吧。”话音未落,那横栏在前的马就已在轻轻一道驱策下扬蹄而奔。 一队裕王府侍卫也纷纷策马紧跟其后,眨眼间便只剩一股扬尘了。 “殿下……”云升和风临都清楚萧廷俊为什么想要抢行一步。 要是让裕王先到大理寺,哪怕只是与他们同时到,他们也很难再找机会不声不响地给那俩囚犯换衣了。 可他们也都看得清楚,单是从马上,就已输了裕王一大截。 “大殿下!” 烟尘未定,萧廷俊还没挤出点像样的急智,风中忽然送来个响脆的声音,三人寻声转头,都不由得一愣。 “那是……”风临讶然,“梅县主?” 那纤小的一道身影好像被一把弹弓自那小巷口弹射出来似的,眨眼便至。 毋庸置疑,就是千钟。 千钟从谢宗云那接了那荷包之后,又反复琢磨了一下庄和初捎来的话。 她给庄和初传话时,那话本就说得隐晦,话里意思要靠他自己猜上几分,所以生怕多说了什么让他错会,每字每句都来回掂量过,没有一句是白说的。 庄和初该也一样。 所以,那一句大皇子那边有要紧事,她要是不放心尽可去查探,也不会是随口说的一句。 是以她敷衍过谢宗云之后,就朝着大皇子府的方向紧赶慢赶地追过来,刚到这附近,正见着裕王府的人把他们仨拦个正着,便就近往巷口躲了躲。 只看裕王几次别住大皇子的马,不让他先走,千钟也大致明白这个忙该往哪处帮了。 幸好没有来迟。 千钟顾不得解释许多,急道:“我知道有近路,能赶到裕王前头!” 若说别的事,萧廷俊心里兴许还要打一打鼓,可抄路这一桩,单凭她曾让裕王的人满皇城追了一天都追不着个影儿,萧廷俊也是信服的。 千钟话一说下,萧廷俊几乎想也没想,便把出入大理寺的牌子摸了出来。 目光在云升和风临间稍一迟疑,萧廷俊手上一顿,到底还是抛给了云升。 “你俩跟县主赶去大理寺,先生交代的事,你们去办,何万川要吭叽什么就跟他说万事我来担着。我尽力去追裕王叔,给你们拖延时间。” 二人一惊,拖延裕王明显是更为凶险的事,“殿下——” “别废话!”萧廷俊朝云升一瞪,“若误了事,账一起算。” 萧廷俊撂下话就策马而去。 便是有近路可抄,时间也没有多少宽裕,萧廷俊一走,千钟就要让他们弃了马,与她一道钻去临近的巷口。 云升和风临随着她一路又是翻高又是爬低,走了不知多少无路之路,走到后来已昏头转向,全不明白是往哪去了,只一味跟着这毫不犹疑的人。 从一巷口钻出来,蓦地看到前面不远处大理寺的门脸儿时,二人悬着的一颗心才往下一落。 只才落下一瞬,又陡然一下悬了起来。 伴着一阵渐进的马蹄声,裕王一行眼看着也朝大理寺大门口直奔过来。 且是只有裕王一行。 不见萧廷俊。 裕王既对皇城道路了如指掌,又有各方面都胜过萧廷俊一筹的战马,千钟本也没对萧廷俊去拦人的事抱多大希望,只是萧廷俊走得太急,她想出声的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能带云升和风临赶早这一步,就足够了。 千钟忙把一下子凉了心的二人往巷里拦了拦。 “快去绕别的门,我在这儿拖住裕王。”千钟极快地嘱咐道,“还有,完了事记得包上一些糕饼再溜出来。” “糕饼?”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千钟又遥手往另一巷口一指。 “来的时候,一定从那个巷口方向往正门口跑。” 千钟嘱咐这几句的功夫,裕王府的人马已纷纷在大理寺大门口勒停了。 不待云升和风临再多问一句,千钟就一头冲出巷子,直朝裕王奔过去。 “王爷——” 萧明宣刚要翻身下马,忽闻这凄然一声大喊,身形一顿,滞在了马上。 一时间,侍卫们抽刀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人还没跑近,萧明宣已扬了扬手,退去拦护上来的一众人。 “梅县主?”这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