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把攥住了。 “大人……”千钟两手合着,才把他一只手全然攥住,莫名有些郑重,“您给我一句准话,您别瞒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酒劲儿正冲撞得厉害,她这一双手热得像团火似的,炙得庄和初心口都跟着隐隐发烫。 昨日才遭过刺杀,今日又受这一遭,不知乍一想到中毒这一处的时候,她是有多么害怕,强撑着清醒跑到这儿来却还不是为了呼救,而是念着救他。 “不是。”庄和初由她攥着一只手,另一手在她后背上轻抚了抚,“就只是喝醉了,缓一缓就好了。是不是觉得胃里难受,想吐吗?吐出来会好受些。” 人醉得厉害,反应也迟缓了些,歪着脑袋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原来,醉就是这个感觉……”才刚一安稳,又见那双迷离的眸子里蓦地漾起一片惊惶,含糊的话音与软绵绵的身子一下子全都簌簌发抖起来,“那,我扰了您,您和谢参军吗?我知道错了!我再不敢了,您饶我一回吧……” 说话间,人就要从座椅中秃噜着跪下去,被庄和初及时一把拢了回来。 “没有,没有打扰。他在这里一味纠缠于我,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了,多亏你来帮我把他撵走,还要多谢你了。” 庄和初一面轻轻拍抚着,一面柔声反复说了几遍,才让陷在无边恐慌里的人听进心里去,不再挣扎着下跪磕头,身上也不再簌簌发抖了。 “我帮了您了?”迷迷糊糊的人迷迷糊糊问。 “是。”庄和初毫不迷糊地道,“好大一笔功德,天上那记账的人,已经为你记下了。” 这话一出,那眉眼间仅剩的一抹惊惶也顿然消散了,缓过神来的人脸上蓦地绽开一片红扑扑的笑意,又一把攥上他的手。 “那就好,嘿嘿……有件大,大好事,我这就得跟您合计合计。” 庄和初微一怔,有些无奈地笑笑,他就知道,以她的处处小心,绝不会只因为一时好奇贪嘴,就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原想着等她醒好了酒再问,却不想她比他还急。 “好,你说,我听着。” “但是……”千钟盯着他,忽一皱眉,紧攥在他手上的两只手一松,下一瞬就捧到了他的脸上。 捧住他的脸不说,千钟还又往前凑了凑,凑近得几乎要贴上他鼻尖儿了,才晃悠悠地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还有个条件。” 被她略带酒气的鼻息热乎乎地扑上来,庄和初一时很难分得清,那滚滚发烫的究竟是她的掌心,还是掌心之下他的脸皮。 庄和初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屏息道:“你……你说。” 千钟面容一肃,捧在他脸上的两手使劲儿顿了一顿,要求道:“您得坐好,别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