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裕王最近的位置了,裕王若有难,这个位置的人必得身先士卒,裕王若腾达,这个位置的人也必居首功。谢参军何妨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些?” 谢宗云默然片刻,举起酒坛子又哗啦啦地灌下几口,怒火终于彻底散尽,几乎是认命地问。 “你想使唤我干什么?你直说吧。” “不急,”见他这就松了口,庄和初和煦一笑,“兹事体大,性命攸关,还是慎重为好。谢参军且好好考虑一日,待当真下定了决心,再谈这些不迟。” 谢宗云抱着酒坛子,眯眼看着对面那三言两语死死捏住他命门的人,忽然笑出声来。 “庄大人,虽说人各有志吧,但凭你这身武功,这副谋算,好歹在朝堂上施展施展,对大皇子的助益也比砍死裕王身边几条狗来得大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在家里躺得住呢?” “谢参军抬举了——”庄和初刚客套地起了个头,房门忽地打开了。 又是“啪”地一声从外破开。 二人一同转目看过去,俱是一愣。 破门的是千钟。 门一破开,人二话不说就往里闯来。 刚闯进一步,脚下就拧了麻花,踉跄着打着弯儿地往前跌去,没待谢宗云看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庄和初已闪身上前,一把将人捞住了。 捞住了才发现,这出去时还好好的人,这会儿浑身软得像滩水似的,那双一向澄澈明亮的眸子里一片迷离,脸颊还泛着异样的红意。 庄和初一惊,未等问上一句,手上的人忽一挺身,一步横到他身前,两手胡乱地抓着他直往自己身后塞去,一双迷离的眼睛努力瞪大着,虎视眈眈又迷迷糊糊地盯着谢宗云,含糊不清地喊。 “大人你……你快跑,有……有毒!” 有毒?庄和初心头骤然一紧,忙一把捉起她的手腕,刚摸到脉上,还坐在桌案边的谢宗云已凭着家学与经验下了诊断。 “她喝多了吧?” 庄和初一怔,这才觉出,她身上确实是有些酒气,只是这房中已被谢宗云那坛酒里的酒气充塞,这一星半点儿,一时难察。 可是,她哪来的酒喝? 脉上除了醉酒,也别无异象,庄和初略一定心,目光从谢宗云抱在手上的酒坛子掠过,才蓦地想起来。 他是没给千钟要过酒,可他嘱咐过店家,两间客房要送一样的菜,想是店家牢牢记着他这话,谢宗云后来多要了这一坛酒,千钟那房间里便也有了一坛。 庄和初正不知这事该怨谢宗云还是该怪自己,就见那生平第一次醉酒的人忽地一转身,转面对着他,努力睁着眼睛,捋直舌头,几乎一字一顿地认真道。 “不……不是喝多,就两碗,根本没喝饱,大人您再看看我,我一点儿也不醉,我是……浑身不受控制。” “……” 谢宗云要的这坛酒有多烈,只闻这漫了满屋的厚重酒气就可想而知,她一下子竟就喝了两碗。 没闯错门,已是难得的清醒了。 庄和初啼笑皆非,正想扶她先去坐着,忽觉手上一滑,那人像个陀螺似地猛然原地转了半圈,扬手直直朝谢宗云一指。 “我、我找小二哥了……说,酒,他要的。就是他,下毒……第五回就是这么讲的,下毒,在酒里,害人!” 什么第五回?谢宗云听得一头雾水,庄和初倒是明白。 第五回,就是今日出门前梅重九刚讲给她的《千秋英雄谱》的第五回,里面恰有个在酒里下毒暗害的段子。 明白也没用,这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 “好,”庄和初牢牢把人揽在身前,顺着她的话哄道,“这就让他去见官。” 说着,庄和初朝谢宗云递了个“还不快走”的眼色。 醉酒一事,谢宗云最是能理解,便也不作计较,抱着他那坛酒就往外走。 眼见着谢宗云从面前经过,前一刻还老老实实挨在庄和初身前点头的人,忽然伸脚就是一踹。 “替天行道!” “……” 猝不及防间,正正踹到谢宗云小腿上。 谢宗云踉跄一步,一脑门子官司地瞪过去时,庄和初已将人护到一旁,温声斥责。 “县主不可擅用私刑。” “……” 谢宗云黑着脸抖着腿地出去,庄和初转手合了房门,将人扶到一旁坐下,看她坐也坐得东倒西歪,便又挪了张凳子坐过去,让她挨在自己身上。 好容易安顿罢,庄和初刚想给她倒杯水,手才一抬,就